就是因為做這個,她今日才會睏倦到在溫泉裡睡著。
尤二姐抬起綿軟的手掌,輕撫衣襟上的精緻刺繡,心軟成一片。
盧員外,真是難得一遇的正人君子。
她心中的正人君子慌慌忙忙下了山,急向燕青道:“小乙,快收拾東西,咱們離開這裡。”
燕青大吃一驚,崴腳也不裝了,跳起來道:“發生了何事?”
盧俊義道:“我不慎撞著了尤家二娘子,恐怕會被此地主人見怪。”
燕青奇道:“主人把二娘子撞傷了?既是不小心,好好賠個禮就是了,為何要走?外間都是官府的追兵,主人的傷又未好,暫且不易在外走動。”
盧俊義嘆道:“那便如何是好,我方才不慎看見尤二娘子洗澡。那尤三娘子聽說,豈不要找我算賬?”
“我見她每日揹著劍,又會施障眼法,恐不是好相與的。”
原來是這個“撞著”,燕青松了口氣,看見主人這副慫樣,又有些好笑,咬了下嘴唇,強憋回笑意道:“既是無意撞見,主人賠個禮就是了。”
他終是忍不住,哈哈笑道:“況且,主人的娘子那般不賢良,正好休了,求娶這位溫柔似水的尤二娘子。”
聽到提起賈氏,盧俊義眉眼倒立,怒道:“那賤人害得我這般苦,定要親手割下她頭顱,才消這口氣。”
燕青道:“那賈氏已與李固做得一處,便算不得主人的妻子,不過是個遲早的死人。倘若尤三娘子怪罪,主人直接求娶她姐姐就是,何必憂心。”
盧俊義聽得這般主意,微微鬆了口氣,省起一事,又道:“二娘子有些身子不適,你快喚人去救她。”
燕青聽得這話,不急反笑:“二娘子身子不適,正是需要英雄救美的時候,主人何故反而走了?”
盧俊義道:“我與她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豈非讓人誤會?”
一邊說,他一邊大步走了,生怕被人看到在此多呆一刻。
燕青只能無奈嘆氣。
他站上高崗,遠遠瞧見藕官、蕊官坐在一起編花籃,便大聲呼喚,叫她們過來。
兩個女孩子本就是為了看八卦來的,聽到呼喚,飛一般趕了來,聽到盧員外走了,不由得大為失望。
蕊官先過去,幫著尤二姐穿好衣衫,扶著她在山石上坐下。
藕官端了溫水過來,服侍她喝了幾口,慢慢緩過一口氣來。
尤二姐睜開星眸,微微嘆道:“是盧員外叫你們來的麼?唉,他真是個正人君子。”
藕官、蕊官對視一眼,掩口笑道:“也算是盧員外叫來的吧!”
尤二姐不知究竟,只當她們在笑話自己,紅了臉低頭不敢多問,待恢複些氣力,便在兩個女孩子攙扶下緩緩走了回去。
她前世被賈府那些色胚男人所悟,好容易重活一世,一心想要找個正人君子,容貌、家世且不考慮。
沒曾想遇到這個盧員外,相貌身材一流,家世清白,不為女色所動,且還悲慘地被人陷害。
樁樁件件,點點滴滴,都正點在尤二姐的心坎上。
二姐胡亂吃了些飯食,又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宵夜點心,細細裝在精緻食盒中給盧俊義送去。
盧俊義自然還是贊不絕口,且依然極是守禮,絲毫沒有因為在溫泉邊看見不該看的,就理所當然地對眼前的女人輕佻隨意起來。。
尤二姐一進門,他就忙走到窗邊,將窗戶大大地推開,敞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