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分量少了些。
盧員外吃得滿口生香,腹內依然饑腸轆轆,恨不得再來十份。
這般好手藝,當然不是昨日燕青帶回來的廚娘作品。
盧俊義坐回床上,因對美食的留戀,慢慢收回了對天下女人的一分敵意。
到了晚上,燕青回來,盧俊義便叫燕青扶他上門去拜謝尤二姐。
燕青與芳官等人已混得熟了,便先請了芳官引路,扶著主人走至尤二姐院裡。
尤二姐見得人來,忙收起正在縫制的一件衣衫。
芳官眼尖,笑道:“二姐,你在做男人衣服呢!”
尤二姐臉蛋漲得通紅,半晌才低聲道:“我見盧員外還穿著囚衣,咱們莊上又沒有男人衣裳,故而......”
她慌慌張張找補道:“連件衣衫都不給客人準備,這也太失禮了,我這是待客之道。”
“哦!”芳官誇張地張大了嘴,眼中帶著笑意。
燕青隨後扶著盧俊義進來,見尤二姐尷尬,忙讓主人扶樹站著,上前作揖笑道:“二娘子,我主人特來感謝娘子收留之德,送飯之情。”
盧俊義松開扶牆的手,端正身子,躬身拜謝道:“娘子大恩,盧某沒齒難忘,他日若脫卻苦難,必重金相謝。”
尤二姐擺手:“我們不過是提供一處空置院子,添兩雙筷子,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瞥見盧俊義背後,芳官在拼命地做鬼臉羞她,一時窘得再說不下去,深深地低了頭。
盧俊義還以為她就是這般容易害羞的人,心下不由得感嘆:天底下有賈氏那樣水性楊花的女子,也有這般靦腆守禮的小姐。
他不好在孤身女子院中久站,再次拜謝,扶著燕青走了出去。
尤二姐看著他的背影,低聲喃喃道:“盧員外這樣英雄模樣,還這般斯文守禮,比賈府那些男人強多了,是不是?”
芳官所見的賈府男人,除了賈薔就是賈寶玉,都是還不錯的人,一時不能理解這粗莽漢子哪裡強過寶二爺了。
她笑道:“個子怪高的,身板又壯,站在他面前,還不怕被那山一樣的雄壯壓碎了?”
她是未出閣的小姑娘,玩笑無心,不過是字面意思。
尤二姐心思不由得在“壓倒”二字上旋了一旋,面色愈發紅豔欲滴,神色慌慌催促道:“這麼晚了,你也回去吧,省得小姐妹們惦念。”
說罷,她站起身,走了兩步,發現忘了縫制半截的衣物,伸手拿時,又因為慌張而被上面的繡花針刺破了手指。
芳官疑惑道:“二姐,你沒事兒吧?臉這般紅,可是發燒了?”
尤二姐強行將她推了出去,關了門,慢慢蹲下身子,捂住了臉。
她一夜未睡,飛針走線做好了衣服,未避免嫌疑,又裁了塊現成的棉布,簡單給燕青也做了一身直裰。
次日午後,尤二姐叫來平日最靦腆少言的藕官,笑道:“咱們那兩位客人實在寒磣,眼看著天還涼,我隨意做了件禦寒的衣物,你給送過去吧。”
她與女孩子們接觸不久,只當找了位最老實的。
誰知這藕官心思最是細膩,平日唱的戲文裡又多沾染風月,早在前世就先後與菂官、蕊官兩個假鳳虛凰,恩愛情濃。
她昨夜聽了芳官的八卦分享,已有三分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