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的一切,寶釵當然不能與諸葛亮說,一個曾活在千年後的靈魂,即便是智慧化身的諸葛丞相,怕是也不能理解的吧。
她把面頰埋進諸葛亮的肩頭,久久不願起身。
察覺肩頭的濕意,諸葛亮輕輕抬起她的臉,手指摩挲著她的眼尾。
寶釵垂睫,低聲又找了個理由:“不過是離了家,有幾分傷感罷了。”
她站起身,走至案邊,想要倒兩盞合巹酒,手卻抖得厲害,幾番抑制,酒水仍灑在案上。
諸葛亮看出她有心事,從身後半擁著她,柔聲道:“我來吧!”
他斟了合巹酒,扶著新娘回到床邊,緊挨著坐下,手臂穿過她的皓腕。
夏日衣衫單薄,皮肉相貼的熱度,順著彼此手臂,傳至心房。
寶釵徹底從噩夢中回了神,開始覺出害羞了。
她以袖遮面,飲下那杯酒,酒液,一分辛辣,三分香甜,滑過喉嚨,熱氣蒸騰而起。
她的面頰粉撲撲的,恍若最嬌豔的牡丹品種,雪映桃花。
諸葛亮忍不住側身,在她粉頰上吻了一吻。
香而軟的觸覺,讓他瞬間頭頂酥麻,站起身時,仍有片刻的怔神。
諸葛亮將酒杯放回案上,從腦海中經天緯地的海量知識中,拖出了昨日徐元直塞給他的小書。
單是想一想,他就覺得面頰燃燒。
寶釵坐在床邊,身邊人的短暫離去,讓她心神又開始恍惚。
不過片刻,她就開始想念他身體的熱度,這數日的夢境,無時無刻不讓她懷疑著世界的真假。
直到諸葛亮回來,真真切切看到他的絕世風姿,她的心才有片刻安寧。
許是新娘的眼神太依戀,諸葛亮鎮定下來,容貌,智慧,他自幼就高出同齡人許多。
新婚之夜,他也自信能運籌帷幄。
諸葛亮在床邊坐下,伸手替新娘摘去鳳冠,緩緩抽出發簪,滿頭烏發滑過他的手背,柔順地垂在佳人肩頭、胸前。
新娘子柔順地靠近他的懷裡,並不需要一點智謀運用。
床帳一層層放下,偶爾傳來一聲低語,一聲輕吟。
帳內,牡丹花瓣輕輕展開,舒展出最讓人心醉的模樣,幽香沁出床帳,飄出很遠很遠。
窗外,明月爬上山巔,灑下遍地碎銀。
不知過了多久,寶釵睡熟了。
她緊緊靠在夫君的懷裡,睡得面頰嫣紅,氣息悠長。
七天了,她終於可以安心沉湎夢境。
諸葛亮微微起身,想要去弄些水,為妻子擦拭清潔一番。
他剛撐起手臂,就被一雙玉臂攬住了腰,妻子不滿地輕哼一聲,貓兒一般地撒嬌:“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