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墨眯著眼沉思著,大腦中快速思考著熟悉的身影是在從哪裡來的,然而,還不等他更深的思量一番,一道乾淨冷漠的聲線在空中響起:“看了那麼久,還不出來麼?”
馬伕登時一驚,心底感嘆著女子的敏感,同時也心生警惕,伸手摸了摸腰上的劍鞘,準備著時刻一言不合就撕逼。
花易墨掃了馬伕一眼,示意他不要衝動。馬伕摸摸鼻,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接著,花易墨拍拍肩上虛無的灰塵,抬腳走上前。
少女背對著他,一時間他越來越覺得少女身影愈發眼熟。
聽見背後的腳步聲愈發靠近,沒有惡意的氣息。但花黎歌卻不敢掉以輕心,呼了一口氣,徐徐轉身。
“轟”的一聲,天邊一道電光乍現,將漆黑的天空硬生生地撕扯成兩半。大風起,吹起花黎歌的青絲,揚起了花易墨的衣襬。
驚豔的面孔上,幾滴鮮血殘留,讓人難以忘卻不久前她的出手殘忍。那雙尤為熟悉的丹鳳眼散發著他不曾見到過的冰冷,宛如千里冰雪,令人心底一寒。
花黎歌見來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一副跟見了鬼似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幾分:“你是什麼人?”
花易墨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花黎歌的手腕,一帶,將她帶到自己的跟前,犀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不喜對方的眼神,花黎歌頓時覺得也沒啥好溝通的了,抬手便揮劍,花易墨餘光察覺,神色一冷,一把鬆開了花黎歌的手腕,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媽的原來是個登徒子!”花黎歌指著花易墨的鼻子破口大罵。
花易墨嘴角一抽,登徒子?
見兩人有撕逼的現象,馬伕立即匆匆趕來,卻一個不小心聽到了花黎歌對他家太子殿下的稱呼,腳下一滑,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這是哪裡來的女人,膽子也太肥了,沒看到那風流倜儻,帥氣俊朗的男子是鳳舞國的太子殿下麼?竟然敢稱他們太子殿下為登徒子,他這個做屬下的都看不過去了。
拔劍,欲上前為他家太子殿下搏鬥一番,然而當視線觸及到少女的容顏時,一時呆住了。不可思議的盯著對方,一張嘴張的老大,慢悠悠的吐了五個字:“沙,沙華公主?”
沒錯,哪怕只見過一次,但公主那張傾城傾國的容顏饒是誰都不可能忘記的。
聞言,花黎歌眸中閃過燦茫,掃了一眼馬伕,最後將視線移在另外一個男子身上。花易墨也緊緊的注視著她,良久,薄唇輕動:“你是誰?”話落,花易墨眼神中閃過一絲悲痛,以及期待之色。
將男子眼中的神色收入眼簾,花黎歌心知今夜想來應該是無意間遇到了熟人,本來應該留在這裡繼續仔細過問她的事,但小君的事讓她覺得心急如焚。
雷聲震耳,忽然間大雨傾盆。花黎歌將傘撐開,避開了傾瀉而下的雨滴,目光淡淡的掃了花易墨一眼:“怎麼?你認識我?”
大雨落在花易墨的身上,馬伕見狀,連忙從馬車裡拿了傘,撐開,為花易墨遮雨。花易墨握拳,對於花黎歌的問題,只覺得心底很是複雜。
認識嗎?面孔與那死去的人的面孔絲毫不差,幾乎吻合。不認識嗎?他所知道的那人,可不像眼前這個人一樣手段殘忍,招數致命。
“我是個失憶的人。”見對方不答話,花黎歌繼續自己的偽裝:“我還有事,倘若你覺得你應該認識我的話,三天後氿忘閣花閣見。”
語畢,花黎歌撐著傘,從花易墨身邊擦肩而過。好聞的體香入鼻,花易墨險些沒忍住將身旁的少女抓住。強忍住心底強烈的疑惑,任由花黎歌走遠。
見女子已經走出了視線範圍內,馬伕蹙眉,轉頭朝著花易墨問道:“太子殿下,那真是沙華公主麼?”他曾隨太子殿下去看過公主,也僅僅只是一次而已,然而公主的嬌顏,美得讓他永生難忘,所以不可能認錯。
可是一個多月以前,公主摔下懸崖導致慘死,太子殿下可是親眼看到她入殮的,難道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不成?想到這,馬伕的臉刷的一下子變白了。
花易墨努力平靜自己心中的複雜,揮手阻止馬伕說話:“去查,那個女人的來路。”一模一樣的臉,雖說他也抱了一絲僥倖的想法,可終究是他親眼見證她的入殮儀式的,且人心難測,不能排除有人在假裝他皇妹的可能。
如若此人是故意假裝皇妹來欺騙他,他定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屬下這就去吩咐。”
大雨滂沱,夜風呼嘯,鮮血染紅了地面,與土壤合二為一,澆灌了一旁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