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小河邊上,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看起來頗為起眼,岳陽勒馬回頭,卻不發一言。
雲嬋看出了他的心思,試探的問道:“是這兒嗎,岳陽”?
此時的岳陽面無表情的看著雲嬋,他原本應該滿腔怒火的衝進去砍那個人兩刀的,可如今近在眼前,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進去吧”!雲嬋一躍而下,拿著手中的劍向前走去。
岳陽原本想要阻止的,可他終究沒有動作,假裝平靜地跟在雲嬋的身後。
雲嬋輕輕地推開那已經落了一層薄灰的木門,只見院子裡面落了一層厚厚的落葉,似是無人居住一般,再往進走便是主家的廳房,只是各種傢俱東倒西歪,完全沒有了家的樣子。雲嬋推開另一間房子,映入眼簾的便是堆放的各種刑具,和一張張潔白的蛛網,想必這就是岳陽噩夢裡的那間屋子吧!雲嬋回頭看看岳陽,他也在看著自己,只是眼神裡有些悲切。
岳陽到處找著嶽鳳山的蹤跡,可這個破敗不堪的家似乎是消失一般,沒有任何痕跡。
岳陽一氣之下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木桶上,只是好像碰到桶裡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了,他隱隱覺得那好像是個人,小心翼翼的探頭過去,只見嶽鳳山的灰色布衣首先映入了眼簾,一隻乾癟的手就那樣掉落出來。
岳陽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千百般折磨自己的男人竟然像個笑話一般醉死在了這木桶之中,到死也只能窩在這方寸之地,心中的憤懣像火一樣噴發出來,他一把拽起他的衣襟,嶽鳳山的腦袋立時便耷拉了下來,明明白白的提醒著自己,那個人他已經死了。
“岳陽,他已經死了”!雲嬋提醒道,不管怎麼樣那也是岳陽的爹,總不能將他的屍骨挫骨揚灰了去。
岳陽卻是輕輕地將嶽鳳山放在了旁邊的木板上,明明他恨這個男人恨的要死,可如今他就死在自己的眼前,可為何自己找不到任何的快感。
十里坡的土地上又一座新墳崛起,岳陽跪在嶽鳳山的墓前,雙手緊緊的捏著一抔塵土,隨風揚去。
“岳陽,不管你們此前有多少怨恨,這一刻也該煙消雲散了”!雲嬋拍拍岳陽的肩膀,她知道他是悲傷的,即使那曾經是自己恨之入骨的惡人。
岳陽一步一步抬起自己的彎膝,迎著風的方向向前走去,那是重新開始一切的地方。
京城的官道上,兩道女子的身影在凌厲的秋風中賓士著。
瑾王府的管家正在忙著佈置喜房便見屹然和畫骨穿著一身染了塵的白衣站在了王府的前院。
“王妃娘娘,真的是您?您可算回來了”!管家擦著淚水高興地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府裡有人要辦喜事嗎”?屹然蒼白著小臉兒問道,她很怕聽到那個不好的答案。
管家一聽便知王妃誤會了,趕緊出言解釋道。
“是王爺昨天早上回來以後吩咐的,說是給時將軍準備的,只是到現在也未見時將軍的面”!管家盡心交待道。
屹然聽罷終於放下心來,可是馬上又提起來了,難道真的是時林出事了。
“管家,歡兒呢”?屹然想起臨走的時候將歡兒和宗兒都交給了趙璽,那她必然知道發生了何事。
“屹然姐,我在這兒”!歡兒牽著宗兒的手站在屹然的側面不遠處,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歡兒,你先別哭,把宗兒先交給管家,跟我來”!屹然說罷牽著歡兒的胳膊就往後院走去。
“歡兒,你老實告訴我,時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屹然望著歡兒的眼睛問道,她不希望她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