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兄長的生命,已經永遠的定格七年前的那場陰謀詭計中。他們不會再回來,往後只能活在人們的心裡。
這是他記憶深處最明亮純粹的一抹色彩,但每每想起,卻能輕易刺痛他的心。
眼前的擺設和佈置,跟那時的場景一模一樣。此地是他與大哥和槿表哥兒時待過最久的地方,因怕觸景傷情,從那以後,他不敢輕易踏足這裡。
之前雖然偶爾有過來拜訪,也只是在主屋那裡稍作停頓罷了。
而打破這一切的人,就在這裡。
一陣微風吹來,周圍的花草樹木發出刷刷細響。和著清風的草木香,迎面拂來。淺藍色衣帶在身後隨發輕揚。
風吹落的樹葉,在空中不斷飄揚,最後落於地面。
須臾,當沈非世的視線觸及涼亭裡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沒有片刻猶疑,抬腳朝對方走去。
那人彷彿早已知道沈非世會親自來這一趟似的,在即將靠近之際,對方緩緩轉身,抬眼看向沈非世。
中年男子卸下了往日的繁複著裝佩飾,只著一件灰色長袍,既簡單又樸素。但與生俱來的貴氣卻遮掩不住,即使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衣著,也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儒雅翩翩。
只見他面容和藹,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淡淡淺笑,人畜無害。
沈非世黑眸淡漠疏離,不帶一絲溫度與之對視。
若是隻看表面,任誰能想象出這樣一個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人。竟會是那個鬧得滿城腥風血雨,視人命如草芥的兇手!
這七年來,星兆閣動用一切力量和手段,只為找出那個犯下累累血債後潛伏在幕後的罪大惡極的兇犯。
然而,那個人就在他身邊咫尺的地方。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早在前往松延縣之前,他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直到看見胡飛的畫像,才如當頭棒喝。
如今想來,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或許更早以前。兇手就已經開始了精心策劃籌謀,等著大哥和槿表哥一步一步走進他設下的圈套。
然而,現在真相大白,兇手也已俯首認罪。可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會有其目的在。犯人會犯罪,自然也需要有動機驅使。
但眼前這個人,已經擁有一切。居於高位,享盡榮華富貴。
在什麼都不缺的情況下,卻做出了誅心之舉。連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子外甥,一手用心栽培的學生都能狠得下心親手摧毀。
七年間,他憑著心裡的一股執念和恨意,嘔心瀝血傾其全部,只為找到兇手並將其繩之於法。
然而,在兇手現身的那一刻,他只剩一個想法。
沈非世緩緩邁步至對方面前站定,薄唇輕啟,語氣淡極:“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坐吧!”老王爺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問題,而是抬手往旁邊的位置做了一個手勢。隨後動作輕緩地將一杯剛斟滿香茗的青瓷杯盞,遞到沈非世面前才道:“你比本王預想的要來的晚一些,看來這些年你成長了。能力毋庸置疑,性格上也比以前要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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