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哥哥……
這個稱呼縈繞耳畔，勾出他腦海中的一段記憶，那像是融化了的，甜甜的、暖暖的記憶。
她真是好久沒這麼叫過自己了。
他知道她不愛喝牛奶，所以在幼兒園的時候，她總是偷偷地把她的那杯牛奶給自己，自己也欣然地幫她喝掉。
靳若塵都懷疑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牛奶喝多了，才讓自己越長越白，白到讓他都感覺到羞恥的地步。
可現在這情況，他不能再無條件任她由她——
“不愛喝也要喝，你最近幾天都沒睡好，喝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說到後面，靳若塵的聲線漸漸低下去，眼底籠罩了一層陰翳，深重的痛楚和失落環繞著他。
她為什麼睡不好，他難道不知道嗎？
還不是因為自己！
因為這段他逼迫她接受的婚姻。
顧思嘉抓著他的手，幾近哀求的軟語道：“我今天肯定能睡好，如果我過了半個鐘頭還沒睡著的話，我一定乖乖喝牛奶。好不好？”
靳若塵再次嚥了下口水：“好。”
她主動要求，他根本拒絕不了，“那我把剩下一點工作處理完，就去洗澡。”
一聽他還要處理工作，顧思嘉有些失落：“你要處理到什麼時候啊？”
“就十分鐘。”
顧思嘉嘟著嘴說：“那我在這兒數六百秒，你一定要回來。過了六百秒你還不回來的話，我就生氣了。”
靳若塵再次一愣，感覺心口倏地開始發燙起來。
她這意思是……她要等著自己嗎？
種種情態，就像一個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嬌妻。
靳若塵的一切隱忍和壓抑，在頃刻間崩潰，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臉，溫柔得不像話：“我洗完澡就回來。”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他放肆一次就好。
顧思嘉深刻感受到，自己已經在哄老公回來的路上邁出了一大步，喜笑顏開：“老公你真好！”
許久沒見她這般開心的模樣了，這道笑容，一如自己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眉眼含喜，眼瞳粲然，神色間盡是明媚。
那時候靳若塵便下定決心，就算拼盡一切，也要保全她這笑容。
去洗澡之前，靳若塵拿下敷在顧思嘉傷口上的毛巾，給她的傷口抹了一層薄薄的藥膏。顧思嘉趴在床上，羞得臉頰通紅，心裡卻是浸裹了蜜似的甜。
似乎是怕她等著急了，靳若塵不用五分鐘就清洗乾淨，回到床邊，先檢視了她的傷勢。見傷口基本已經消腫了，他才鬆了口氣，放心睡下。
身邊的女孩欣喜地朝他的懷中撲去，沒想到男人本能地躲避開了她的親近，只睡在床的最邊緣，留了句“睡吧”後，熄燈。
這張床有兩米寬不止，顧思嘉知道他是避免碰到自己，又儘可能的保證她睡得舒服。
她想招呼靳若塵別睡那麼邊，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只覺得心裡有股強烈的委屈在泛濫，最終什麼都沒說，翻身躺了回去。
靳若塵在等半個小時過去，在這之間沒有任何睡意，突然聽到一陣異響。他仔細一聽，並循聲望去，發現是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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