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說胡話了,您身份尊貴,非豪門之女配不上,我不過一個芝麻綠豆官,與您雲泥之別,怎麼能娶您呢?”
“本宮清醒得很。”
寒山月掙紮著從榻上爬起來,“你……嘔!”
許南清忙不疊給他拿來痰盂應急。
果然全速前進的馬車,對嚴重暈車的高燒中人很不友好。
“您還是睡過去罷。”
見寒山月實在是難受,臉白得跟窗外的雪有得一拼,許南清勸了他一句。
寒山月吐過好幾輪,喉嚨火辣辣地疼,不適到頭都抬不起來,還在倔強詢問阿玉與許南清的“婚事”,“你,你心裡就只有那個許玉,沒有本宮麼?”
許南清怕他急眼了又吐血,想著先把他哄住,“有您,當然有您!”
寒山月抓住她的手,問得越來越急,“若讓你選,你選許玉,還是,本宮?”
“選您選您,您快靠著軟枕歇一下!”
寒山月暈得睜不開眼,嘴上仍嘟囔,“那回京城,你要娶我,不能娶那許玉。”
許南清數不清自己說了多少句“好”,最後口幹舌燥,想要摸出水囊潤潤嗓子,卻發現寒山月不知何時腦袋鑽到她肩頭,生生壓了她半邊臂膀。
靠在她身上,他睡得極其安穩,好似她的肩窩是什麼了不得的避風港。
寒山月似乎沒有跟別人靠這麼近過。
目前,只有她,莫非……寒山月對她真的有男女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許南清聽靠在肩膀上的那人兒又咳起來,她下意識攬住寒山月的後背,掌心有一下沒一下,拍著他的後心。
“別咳了,再咳又要犯惡心了。”
寒山月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許南清生怕把他吵醒又難將他哄睡,忙不疊將聲音放輕,“沒事沒事,睡吧。”
“何時了?”他卻堅定睜開眼。
許南清想要勸勸他再睡一會兒,看他眼裡毫無睏意,“您睡了兩天兩夜,方才我問了向陽,約莫明兒一早就到京城了。”
寒山月瞳孔一瞪,掙紮著要到外頭去。
許南清迅速扯住他,“您大病初癒,不適合在外頭騎馬吹風,只是現在停下來,要明晚才能趕到京城,你也趕不到京城了,我讓他們將速度放慢些,您稍作忍耐。”
寒山月表面四平八穩頷首,內心瘋狂尖叫,恨不得一頭撞到馬車上,把自己撞暈。
他發熱之時,怎地什麼都往外說?
他怎麼可以說讓許南清娶他?萬一許南清當真了怎麼辦?他可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嫁給一個女人?
可一想到許南清和許玉卿卿我我的樣子,寒山月又渾身惡寒,還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不管怎麼樣,先在許南清那裡討到一個名分再說。
許南清很默契地沒提這事兒。
寒山月悄悄鬆了口氣,看來她應當是不記得了,也好。
翌日,滿京城肅穆。
許南清悄悄附耳寒山月,“殿下,我有一事想問。”
寒山月耳尖一動,“你說。”
“可是宮中出了什麼事?我問了向陽,他不肯告訴我,但我方打了勝仗,晚些回來也未嘗不可,您為何要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