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總要和烈風爭寵的它,今日一反常態沒有上前用自己的身軀蹭許南清褲腳,只是守在門邊,似乎要和烈風來個聯合狩獵。
“你們是不想讓我入宮嗎?”
許南清琢磨半天,感覺它們不缺吃喝,也不缺陪伴,就是單純想攔住她進宮。
小紅和烈風都哼哼唧唧。
“好,那就聽你們的,我不進宮了。”
天際劃過一道亮光,沉悶的雷聲隨後響起,小紅和烈風身上不住打哆嗦,吧嗒吧嗒著爪子,往許南清身邊靠。
摸著它們脊背哄了好一會兒,許南清見它們一個兩個都沒有要走的意思,而細密的雨珠滾落,她只好一手抱一個,將它們轉移到自己住的耳房內。
雷聲接連不斷,兩只犬科動物嚇得不輕,連許南清拿肉幹引誘,它們也不肯離開她的懷抱。
“烈風,小紅,姐姐要睡覺了。”
她拖著調子哄了它們好幾遍,見無濟於事,索性癱倒,任由它們上了自己的榻。
“那你們躺在我身邊,乖乖的。”
烈風和小紅誰也不讓誰,都非要用爪子扒拉許南清肩頭,所幸許南清此前見它們喜歡肢體接觸,提早將它們的爪子磨了一下,衣裳才不至於遭殃。
“這麼大了,還要我抱著睡覺呀?”
聽它們倆一聲哼得比一聲高,許南清只好又一手摟一個,“要留就留嘛,我不趕你們走就是啦。”
毛茸茸軟乎乎的狐貍與狗在手,許南清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到百獸處,她照常清點人數,察覺少了個人。
怪哉,向來乖巧的寒瑤哪兒去了?
她側頭問林明遠,“你有見著寒瑤麼?”
“公主?”林明遠目光閃爍,“她今日不會來了。”
“為何?”
“你沒聽說麼,貴妃出事了。”
“貴妃出了什麼事?關寒瑤何事?”問完許南清才發覺自己關心則亂,寒瑤是貴妃的孩子,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大事!”林明遠嚎了一嗓子,發覺周圍人看了過來,又將聲音壓低,“通敵的大事!”
許南清一愣,“聖上,可下處決了?”
“下了,昨夜那貴妃便打入大牢了,今早陛下又道,將其貶為庶人。”
林明遠長長嘆了一聲,“原本到這兒就結束了,誰知道小公主跑到宮裡去,一通求饒,陛下更火了,道養不教母之過,不僅要將貴妃罰得更狠,公主也送回府中禁足了。”
“如何知道貴妃通敵?”
“這我沒打聽,”林明遠笑容揶揄,“不過太子神通廣大,你問問他,不就知曉了。”
許南清蹙眉,聯系昨夜寒山月刻意將小紅小綠放入後宮的事兒,隱隱有了結論,“他昨日進了宮,今早都沒回來。”
“那你今夜回去,他多半就回來了,”林明遠一臉探究,“說起來,我宮中探子有報,你昨日去養心殿向陛下說了獵寵護衛隊的事,情況如何?”
提到此事,許南清不由有些沮喪,“陛下說,今日朝會由眾臣一同決定。”
“由那群老頭決定?你怎地不早說?早知道如此,我今日就讓老頭子上朝去了。”
他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走來走去,“那犬我都練到這份上了,陛下若說不要,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事在人為,我們先準備著罷。”
她拍了拍林明遠肩膀,壓下他要脫口而出的憤懣不平,“辛苦你了。”
林明遠忽地不怒了,他紅著臉,跑了。
許南清不解,但照常當值,她前腳剛跨過東宮正門,忽地聽見有人喚她。
“南清。”
黑夜中,他的目光卻亮得很,如同盛滿星子的池塘,聲音也輕得像山間的風,讓人難免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