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了靖瑤公主要親自出到城門口來施粥的地步?
粥少而難民多,排著長隊的末尾見前頭分到的粥越來越少,鍋裡更是要見底,急得紅了眼,沖到前邊就是搶。
“回去,都去後頭排著!”分粥的婢女大聲嚷著,試圖維持秩序。
可下頭的人已然被饑餓沖昏頭腦。
他們不管不顧,抓著碗就是搶。
雖然都被饑餓困擾,臉上面黃肌瘦,但正值壯年的男子還是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擠開老弱病殘,搶佔菜粥。
“姑娘您評評理,分明是我們先來的!”排在前頭的人有氣無力求著婢女。
“這……”婢女有心無力,一人攔不過來,配合著寒瑤帶來的侍衛大喊,居然也無法阻擋暴亂的人群,只好扭過頭向寒瑤請示,一回首卻發現,站在身旁的小姐不知何時沒了蹤影,“小姐?小姐!”
“都停一停!”一道粗獷的聲音響徹人群,所有人都不由望去。
一個面如土色的男子,雙手掐著寒瑤的脖頸,他神情猙獰,大有魚死網破的意味,“你們小姐現在在我手裡,速速給我安排入京身份!”
眼看寒瑤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許南清坐不下去,她湊到寒山月身邊,低低叫了他一聲。
“殿下。”
寒山月耳朵頓時紅得能滴血,許南清卻渾然不覺,只語速加快,迅速說出訴求,“那被掐著脖子的人是寒瑤,公主細皮嫩肉,恐經不住這種手段,您快將她救下來。”
“……好。”
婢女目眥欲裂,若公主在她護衛期間出了什麼事,她這條小命恐怕也不能要了!
“你先把我家小姐放了,一切好談!”
“誰知道放了這娘們兒,你會對我做什麼?”該男子看出寒瑤的重要,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容愈發邪惡,“我改主意了,我不但要入京的身份,還要足夠我度過後半生的金銀財寶和地産!”
婢女急了,口不擇言,想拿寒瑤的公主身份壓他,“休要猖狂!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若我家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你難逃一死!”
“老子管她是誰?京城貴人多的是!老子只知道老子要是活不了,這娘們也別想活!”
掐在寒瑤脖子上的手倏然收緊。
許南清生怕寒瑤有個三長兩短,不敢輕舉妄動,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裡七上八下,沒忍住又開始催寒山月,“殿下!”
寒山月默默從踏雲背上翻身下去。
他食指與大拇指一撚,做了個往外彈的姿勢,那男人脖子登時見了血,亦或者,是噴了血。
他維持著掐寒瑤脖子的姿勢,直直往下倒,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好似見著煮熟的鴨子張開翅膀飛了。
寒山月一身常服,身上的氣派卻難以掩蓋,他招手示意婢女上前。
“還不快護好你家殿下。”
婢女原本還慶幸她到危機關頭也沒有報出靖瑤公主的名號,聽寒山月主動提出“殿下”二字,嚇得魂不附體,“你怎麼知道?”
“休得無禮,這是太子。”寒瑤側頭看寒山月,“太子哥哥,您怎麼回來了?”
“瞧你說的,像本宮不能回來似的。”寒山月幹淨利落將大漢敲暈,交給寒瑤手下的侍衛。
“南清姐姐呢?”寒瑤四處張望,“她答應收我為徒,要教我獸術的!”
“她在馬車裡,你隨本宮來。”
寒瑤正嘴角上揚,露出甜美梨渦,突然發現懷裡一空,圓圓的眼睛瞪大,四處張望,“太子哥哥不好,綿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