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在一旁聽著,看不下去了,他跟音量開到最高檔的喇叭似的,張口就來,“許掌事有所不知,那是因為殿下……”
“住嘴。”對許南清提出的問題,寒山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大量時間斟酌措辭,對向陽,他可沒這般溫柔,“罰你半日不得說話。”
向陽只好雙手捂嘴,不敢再吱聲。
“莫非又涉及什麼我不能知道的機密?”許南清仍是要問。
寒山月欲言又止,“你真的很想知道?”
許南清是個實誠人,他一問她全招了,“我挺好奇的,如果這件事在我可以知道的知道範圍之內,您大可告訴我。”
真誠得讓寒山月汗顏。
“再等會兒行麼?”他耳根紅了一大片,“回京城再告訴你。”
“好。”
向陽一路捂嘴,越想越鬱悶。
殿下平時做事幹淨利落,為何遇到個女人,就變得這般優柔寡斷?有甚麼不可說的,不就是殿下稀罕許掌事,而許掌事渾然不知麼?
一句“我心儀你,你對我可有意?”就能完成的事,為何要拖到京城才說?
他在一旁看著,都要憋冒煙了。
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向陽已經憋到臉色青紫,寒山月還能在馬車外巋然不動,許南清更是泰然自若。
“小烈風,你是不是餓了?”她伸手撓烈風下巴。
“嗷嗚,嗷嗚嗷嗚~”烈風叫著旁人聽不懂的狗語。
“我知道你餓了,但是我帶出來的肉幹已經都給你和小紅吃完了,這樣吧,你再忍一忍,幾天後到京城就好了。”
烈風再怎麼通人性,到底也是狗,它一愣一愣的,雖然沒有討到東西吃,但還是友好伸出爪子,要跟許南清握手。
“真乖,好寶寶,回京城就給你做肉幹。”
趴在一旁的小狐貍不甘寂寞,“嗯嗯”高調叫了起來,帶黑邊的耳朵甩在後頭,肉眼可見地委屈起來。
“小紅你別急嘛,你也有的吃。”
“兩個乖乖,到姐姐懷裡來。”
向陽不能說話,只能看,他隱約覺得許南清那一番話聽著耳熟,細思一下,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套“回京城再給你”的話術,不是殿下說與許掌事的麼?怪哉怪哉,殿下與許掌事,怎麼愈發像了?
寒山月病未好全,總覺乏力,不時要停下來歇會兒,走走停停,許南清覺著難受。
“要不您騎踏雲,讓向陽來駕車罷。”
“……也好。”寒山月沒反駁。
回京路不算長,他們中途不停歇,快馬加鞭,三日便抵達京城口,只是遠在城外,就見人頭攢動,將城門擋了一大片。
不過離開了十日,怎地京城亂成鍋粥?
寒山月眉心微蹙,將目光投向向陽,卻見向陽搖頭,低聲稟報,“京城探子報的訊息,小的都與您說了。”
許南清掀開馬車簾子,靜靜打量外頭。
上雲村的災情不是已經得到控制了麼?為何還會有這麼多人往京城擠?他們不在京城的這幾日,玄元到底出了什麼事?
有人在城門口施粥,身旁站著個帶面紗的人,身材纖細,不難看出是女子,許南清覺得面熟,再見她懷裡抱著只白貓,認出那是綿綿,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