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宮裡出事了!”
寒山月語氣不疾不徐,“宮裡能出什麼事?”
“貴妃娘娘發瘋了!竟然去內務府將惠妃的衣袍拿了出來,徑自去了養心殿,長跪不起!任陛下如何大發雷霆,也不見退,眼底無神,詭異得很。”向陽越說越快,“百獸處內畜牧躁動,欽天監測出天顯異象,國師又說是後宮有邪祟入侵,可……”
他話說到一半,莫名卡在了奇怪之處,寒山月等得不耐煩,催了句。
“‘可’什麼?”
向陽跪得愈發低。
“今日,只有許掌事一人入後宮,此事,陛下已然知曉了。”
室內陷入沉默,許南清震驚且不解。
她今日與貴妃用午膳,不算同她雙方面和解了麼?為何貴妃仍要揪著她不放?
外頭淅淅瀝瀝下起雨,裹挾著深秋寒氣,絲絲縷縷擠入主殿。
“真是多事之秋。”
寒山月嘆了一聲,松開摁在太陽xue上的手,“陛下可有說什麼?”
“陛下只是將訊息壓了下來,未曾準備傳許掌事入宮,也並未要對許掌事降罪。”
“他也不打算喚孤入宮?”寒山月眯起眼。
向陽默默承受他不動聲色的怒火,“陛下向來體恤殿下,或是料到殿下頭疾未愈,又忙於邊境旱災一事,方不傳殿下入宮。”
寒山月冷冷笑著。
“出了這般的事,本宮還不便知情,父皇啊父皇,您這可真是叫山月難做。”
他並非傷春悲秋之人,感慨三兩句後,臉上又不見寂寥,只將目光落在許南清身上。
“南清,你可有氣力去百獸處一趟?”
許南清正要說“當然”,想到她在裝病,又咳了兩聲,“殿下若吩咐,我自當盡力而為。”
“勞煩你去百獸處探看情況,掌握清楚後,回來報給本宮。”
“好。”
許南清轉身要去,卻被他叫住。
“等等。”寒山月給她分了個幫手,“將烈風牽上。”
許南清不解,但照做。
她將烈風牽過去的時候,百獸處正一團糟,從大通鋪裡面出來的雜役們,遠遠看著發狂的動物吱哇亂叫。
“掌事,您可算來了,動物們不知怎的,躁動得厲害!”
捕捉到許南清跨過門檻,他們終於找到主心骨,連忙跑到她跟前,七嘴八舌問她該怎麼辦。
“去拿些吃的,隔著籠子給他們喂過去,將它們安撫下來再說。”
“是!”
負責飼養百獸的,只是一部分人,剩下諸如清掃馬廄的雜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沒有林明遠在其中做紐帶,許南清只好暫時委託老六跑腿,通知剩下的人暫時退回大通鋪,等候傳喚不要亂動。
好不容易扯著嗓子吩咐完畢,她倚在前堂門邊,想要歇一下,忽地發現不遠處的鐵籠,在月下泛著怪異光芒。
那關著棕熊的鐵籠,邊沿竟如此彎?
邁開痠麻的腿走近一瞧,許南清心涼了半截。
糟糕,那隻暴躁棕熊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