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些獸類進出的資料就麻煩你整理了,我要去昭華宮裡確認這件事。”
“誒,別走,等我一起啊!”
“不必了,後宮外男不得擅入,你上回若非有公主領路,又事發突然,陛下才未降罪。
“如今我成為朝中唯一女官,將百獸處推到了風口浪尖,你身為百獸處的一員,此後也該謹言慎行才是。”
許南清伸出手,學著林明遠此前與自己肢體接觸的樣子,拍了拍他肩頭,“好好在百獸處待著,等我回來,我只相信你了。”
縱橫情場多年的林明遠難得紅了臉,好一會兒才將饅頭舉起,緩慢啃起來。
許南清知曉她那番舉措,很曖昧麼?
她是對每個男人都這般,還是隻對他這般?
許南清不理解周遭男人心中的彎彎繞繞,她匆匆忙忙趕到昭華宮口,正見秋蕊在擺弄門邊掛著的鳥籠,東張西望,簡直將“鬼鬼祟祟”四個字做到了極致。
“許掌事怎地又來了?”與許南清對上眼神,她目光略顯瑟縮,“昨日不是領狗來查清楚了?”
許南清不欲與秋蕊廢話,側頭看藏在她身後的鳥籠,果真只見一片空。
“鳥呢?”
“什麼鳥?”秋蕊瞳孔一縮,將鳥籠抱在懷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等許南清應話,她便左看右看,瞧準了一個方向,猛地轉過身,匆忙抬起腳,不顧裙角都被掀起來,像是要將鳥籠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見她要銷毀罪證,許南清顧不上甚麼禮節,一把揪住秋蕊胳膊。
“我昨日過來的時候,鳥籠裡還有隻鸚鵡,我問你是誰在喂,你答是百獸處的人在喂,怎地這般巧,今日我一來,你便失了憶,不記得那鳥的存在了?
“若那鳥真的不存在,為何昭華宮口,要擺一個空鳥籠?總不能是為了好看罷?”
秋蕊臉紅脖子粗,堪稱死鴨子嘴硬的典範,“就是為了擺設,娘娘樂意,你待如何?”
“我倒不介意,只是陛下喜歡飛禽走獸,不養個鳥只買一個籠子,豈不可惜?”
許南清緊緊抓著秋蕊臂膀,非但不讓她動彈,還緩慢縮短她們之間的距離,“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轉告陛下,欺君是何等罪名,想來你是曉得的。”
秋蕊精神一直繃得像箭弦一樣緊,聽她拿文和皇帝說事,終究崩潰了,腦中沒想好說辭就開始辯解。
“從來就沒有甚麼鳥!娘娘碰不得……”
她前言不搭後語,這句話重複了三四遍,也沒有再往下說,只是將懷中鳥籠越抱越緊。
許南清步步緊逼,“娘娘碰不得什麼?接著說。”
秋蕊反倒被她嚇清醒了。
“我真是瘋了,居然跟你說這個!娘娘吩咐過,這件事能告訴所任何人,就是不能告訴你!”
許南清卻靈光一現,將所有事串了起來。
“娘娘碰不得鳥毛,一見就連連打噴嚏,身上也起疹子,只是為討陛下歡心,不得已養了只鸚鵡,原本這些年相安無事,只是近來貴妃為在陛下面前爭寵,便不顧自身安危,收集鳥羽,做了個香囊。
“可香囊送出去,卻招引來了不相幹的巨蛇,險些讓陛下喪了命,不巧,我將陛下救下,還得了官職,成了朝中人眼中釘。
“娘娘為將掩蓋真相,也為平息朝堂中人的流言蜚語,便想將這件事嫁禍於我。
“畢竟女人入朝為官,是為不幸,這個觀念本就深入人心,人們只願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哪兒在乎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