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上沾了花。”
寒山月手從她頭頂掠過,指尖撚著片花瓣。
花瓣是白色的,但是他的手,好像要更白些,莫名讓人想碰上一碰。
緊盯寒山月捏著花瓣,許南清大腦一時宕了機。
心思從“怎麼讓烈風找出昭華宮裡的端倪”,到了“寒山月為什麼喜歡動手動腳,偏巧這個物件總是她”。
“多謝。”
她只將花瓣接了過來,不再多言。
順帶不著痕跡碰了一下他的指尖,有些冰涼,許是常年體弱之人的特徵。
寒山月默默將五指攥成拳,摩挲那一點轉瞬即逝的熱量,嘴上不言不語,臉卻一不小心紅了個遍。
所幸月光做了遮掩,許南清又一直低著頭,沒有察覺。
兩人相對無言,在宮外馬廄將踏雲牽出,騎上,一路回東宮。
不願深思寒山月對她的特別,許南清腦子放空許久,直至回到偏殿耳房才突然想起自己那句關鍵詢問,還沒有得到答複。
寒山月到底是願意將烈風借給她,還是不願意啊?
將朝服珍而重之褪下,許南清草草清潔幹淨身子,“啪”一下躺在厚棉被上,要強迫自己早些入眠,好有精力應對明日百獸處的高強度工作。
可輾轉反側,腦中仍清醒,許南清一不做二不休,一咕嚕爬起來,換上正裝,往正殿去。
她要找寒山月,當面問個清楚。
“殿下。”
許南清叩了兩下門,發現殿門緊鎖。
“噯喲許姑娘,你這時候來做什麼?”
她又敲了三聲,門“吱呀”開了條縫,露出李順頗顯為難的面孔,“殿下這會兒不便見你,待會兒也不方便,你回去吧。”
許南清不願就這麼空手而歸。
她伸手扒住門框,一副不見到寒山月誓不罷休的模樣。
“公公,我有急事,麻煩您通報一聲。”
李順連連搖頭。
“什麼急事不能待會兒再說?殿下現在真的不方便,尤其對你不方便,誒,你別往裡頭擠啊!”
裡頭水氣繚繞,許南清眯了一下眼,才看清往這兒過來的寒山月。
“你大半夜不歇息,跑來正殿做什麼?”
他墨發披散,僅肩膀搭了條外衣,配著殿內繚繞的水汽,活生生是幅可以將人迷得神魂顛倒的美人出浴圖。
許南清腦中突然浮現一個詞——非禮勿視。
“抱歉,打擾到您沐浴了。”
若有若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她想看又沒膽量看,先別開眼神,再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兩步,猛地發現她的問題也不是一定現在就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