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暈眩 糟糕,怎會是眼鏡王蛇?
正午光線亮堂,許南清定睛一瞅,看清楚那遊走巨蛇後背,有明顯的倒“v”黃白花紋,她心直發涼。
糟糕,怎會是眼鏡王蛇?
分明這劇毒又龐大的粗長蛇種,只分布在炎熱潮濕的南方地區!京城雖不處於長冬無夏的高緯度地區,可也在溫帶,不在眼鏡王蛇的活動範圍內啊!
“不要直線跑,這樣更容易被追上,繞兩下彎兒!”
眼見那眼鏡王蛇受驚,緊緊跟隨那落荒而逃的小侍衛,呈盯上獵物的捕食者姿態,許南清迅速從身旁密林裡,折了根長樹枝,用力擊地,發出一連串“篤篤”聲。
蛇吐著信子,感應到許南清那邊的氣息,笨拙調轉方向。
許南清早有預料,從折枝那會兒,便一直在蓄力,等到眼鏡王蛇追來,她雙腿使勁兒,猛地往側後方蹬。
拉開一定距離,許南清也不敢鬆懈,她急急呈折線型跑出好幾裡,方緩緩回首。
不是預料中蛇張開血盆大口的畫面。
她甚至沒見到蛇影。
怪了,此處雖有高樹雜草,但那已然是成年體的眼鏡王蛇體型龐大,不過片刻,它能躲到哪兒去?
許南清往遠處望去,訝然發覺那蛇竟停在她第一次見著它的地方。
它通體舒展,頸部膨脹處放鬆,頭部稍稍抬起,只是橫在路上不動彈,並無傷人之意。
可它不狩獵,僅在此逗留,又是為何?
早聽聞有不少動物攔路,是因為他們可以感知到超出人類視野的危險,因而通靈性,將人攔下,莫非……
石青身影掠過,寒光在蛇首乍現,許南清認出那是寒山月佩劍,且鋒芒畢露,顯然意在砍蛇,如從夢中驚醒,慌忙大喊。
“殿下,莫傷蛇!”
高舉銀劍微頓,倏然歸鞘。
寒山月足尖輕點,不過呼吸間,便從疑惑昂頭的眼鏡王蛇旁,靈活撤至許南清身邊。
“為何?”他問。
此處雖離蛇較遠,許南清保險起見,為不驚動它,仍未高聲語。
“殿下,那蛇久久不肯離去,卻沒有把人當做獵物,多半是刻意橫在路中,擋住去路,奴婢家鄉有傳聞,萬物皆有靈,動物擋道,前方多是不妙。
“此間乃山腳,上山路不好走,奴婢提議在此處歇息,多做觀察。”
遠處觀望的文和帝見巨蛇不動,且寶貝太子以身涉險,不顧溫公公勸阻,踱步而來。
“南清之言有理,倘若平日,倒也不必急,在皇陵周遭住一夜都成。
“只是明日還有朝會,需商討邊境旱災一事,朕今夜得趕回皇宮,且祭奠禮儀繁多,耗時良久,路又不好走,此刻再不啟程,怕是要趕不上了。”
許南清皺眉思索對策,忽地聽寒山月發話。
“父皇日理萬機,怎可一個故去的妃子耗費如此大心思,您回京城去罷,兒臣會在母妃跟前,替您上柱香。”
“朕並非嫌祭奠惠妃事繁,只是……”
“只是您留下來,文武百官定會以‘愛江山更愛美人’的罪名,口誅筆伐。
“母妃生前,最在意的便是父皇您,此事若叫母妃泉下得知,她如何能安心?不若速速回宮,忙您的政務去。”
許南清見他們周瑜打黃蓋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心中納悶。
這父子倆的關系,真別扭。
文和皇帝以手撫膺。
“十三年了,朕一直沒來看過她,甚至未給她上過香,朕心中也有愧,今日車架已行至此,又怎可無功而返?”
寒山月正要反唇相譏,吐出句“貓哭耗子假慈悲”,眼前忽地發黑。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