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皇帝依然幾句話不離兒,又贊了寒山月些許,方給予許南清承諾,“若你真能將這花孔雀全然治好,朕,重重有賞。”
許南清嘴角帶笑,規矩回應,卻沒注意到她身側,陳明嘴角掛著的那抹冷笑,以及其他百獸處官員眼中熊熊燃燒的嫉妒火苗。
她恭恭敬敬將文和帝送出百獸處大門,回來與同僚一齊將午飯用了,隨後便朝安置孔雀的庭院去。
午後除了陪小花玩,哄著它用了些水食,許南清在軟墊清掃出個角落,自己在上頭趴了會兒,與小花午間歇息。
她一覺醒來,發現竟已日落西山,自己與小花的影子被餘暉拉得細長。
許南清懶散打了個哈欠,要去外頭水井給小花打些水裝碗裡,水還未撈上來,忽地聽見陳明的聲音。
“女娃麼,最忌諱的,就是身子不清白,我們只需……”
他似乎用了防止偷聽牆根的法子,許南清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他們在研究怎麼對付自己。
吸取上次當場將小紅小綠的陰謀點破後,被她們惱羞成怒抓住餵狗的教訓,許南清意圖趁陳明他們密謀,悄悄溜出百獸處,且不說能否搬到東宮的救兵,至少可保全自己。
她迅速收拾好包袱,正準備偷摸出院門,忽地瞧見他們提著砍肉用的大刀,直直往她安置孔雀的院子去了。
不妙,他們要對小花下手!
事發突然,許南清來不及找幫手,又心念小花安慰,只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2
她大喊著吸引注意。
“誒,快直畢了,你們不回家歇著,往我這院子去做什麼?”
一個生面孔陰陽怪氣。
“許姑娘,我們在替您照看孔雀啊,畢竟您申時要提前離去,回東宮伺候,可我等尚未直畢呢。”
許南清不信他這番說辭。
“照看個尚在病中的孔雀,需要帶刀麼?”
陳明抬手止住下屬們的七嘴八舌。
“許南清,這兒無需你費心,你回你東宮去。”
許南清只知曉他們要對付自己,不甚清楚他們要對孔雀做什麼事,但不難猜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她咬著牙,態度難得強硬了一回。
“孔雀,我要帶回東宮。”
“這可使不得。”
陳掌事咧開嘴笑,露出發黃的門牙,“許姑娘怕是有所不知,這園內所有動物若出了半點差池,都與本掌事脫不了幹系,孔雀嘛,還是待在它熟悉的地方好。”
許南清莫名感覺頭暈,她手指狠狠掐掌心的肉,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那若這段時間,孔雀出了事,也是掌事全責麼?”
“那自然不是,”陳明眼珠下眼白盡顯,瘦削臉頰近乎見骨,“陛下有命,孔雀生死,只繫於你一人身上,與我等無幹。”
“少與我玩文字遊戲!”
許南清腦中亂成團漿糊,打太極的耐心告罄,索性咬牙切齒直入主題,“你何時給我下的藥?”
眼前愈發模糊,她雙腿發軟,沒等到陳明的答案,便止不住“噗通”一聲,重重往冰冷石板跪了下去,耳畔嗡鳴,僅隱約聽到陳明悠悠嘆息。
“到底也只是個女娃,如此逞強,惹得貴人不滿,還要在死前失了清白,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