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怒發沖冠,一身牛脾氣又發作起來。
“別以為那孔雀此刻還沒在你手上咽氣,你就能在這短短幾日內治好它的病,逃過兩日後的必死之局!”
許南清放下手中碗,以推心置腹的模樣,與他實話實說。
“掌事教訓的是,要在這麼短的時日內治好孔雀,我的確沒有十成把握。”
“四處張望什麼,是指著林明遠來給你解圍?”
不等她回話,陳明發出聲嗤笑。
“可惜那林明遠今早接到皇命,出公差去了,這會兒估計已出京城,怕是幫不上你,雖說你是太子的人,但這百獸處,並不歸東宮管,沒人能護得了你,你再不低調些,好日子得到頭咯。”
許南清淡淡笑著。
“陳掌事說笑了,我本就賤命一條,哪兒來的好日子。”
陳明眼看她與任揉圓捏扁的面團般,自己每每挑釁皆傷她不到,急眼兒了。
他咻地站起身,伸手要往許南清臉上招呼,少說也叫她破個相,溫公公尖細嗓音忽地從百獸處正門傳來。
“皇上駕到——”
陳明硬生生將巴掌收回,咬牙切齒。
“許南清,這賬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許南清不應話,只跪下給緩步入院的文和帝行禮。
“參見陛下。”
正午的日光最是溫和,曬得許南清身上暖烘烘,連帶著耳尖接收文和皇帝的話,都變得柔和不少。
“小清,那花孔雀,情況如何了?”
許南清跪著應話。
“已經好些了,昨日進了姜水,今早用了些雞蛋湯。”
文和皇帝“噢?”一聲,示意她起身。
“起來,領朕去瞧瞧。”
小花遠遠瞅見許南清,以為她又要拉自己鍛煉,匆匆忙忙從軟墊站起來,沿著庭院牆不斷打轉,試圖逃出她這黑心飼養官的包圍圈。
猶記昨日花孔雀奄奄一息的模樣,文和皇帝嘖嘖稱奇。
“當真好了不少,能跑能跳。”
許南清知曉小花久未進食,今早也不過吃了些蔬菜與雞蛋,經自己一早上散步折磨,體力已然耗盡,此刻它邁步疾走,不過是做最後的掙紮。
她溫言哄著小花,將它在墊上安頓好。
文和帝話語鏗鏘有力。
“今早大朔來信,說使臣已從大朔動身,一日內便可抵達,朕本憂如何回信,現見孔雀如此,甚是歡喜。
“小清,若你能在剩下的時日內,將這花孔雀治好,便是為我玄元立大功了!”
許南清恭恭敬敬應下。
“茲事體大,奴婢自當盡力而為。”
“不愧是山月看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