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先入殿稟報陛下了。”
寒山月不知是哪兒出了差錯,在東宮上轎還好好的,這會兒氣息不穩,手扶心口,不時悶咳。
“孤何時道,要舉薦你?”
許南清不知該答什麼,卻又聽他笑。
“不過你既然如此堅持面聖,那便跟進來罷。”
許南清腦子亂成團漿糊。
寒山月到底是,要將她推出去交差,還是不要將她推出去?猜不透啊!
時值永寧八年,三日後,便是與友邦大朔建交五年之期。
文和皇帝寒龍吟心中焦躁,不高高階坐龍椅之上,反倒在殿內來回踱步,餘光瞥見寒山月進來,更是不顧溫公公勸阻,一個健步沖來,親切喚了聲“山月”。
寒山月卻斂了笑意,端正行禮。
許南清照原主記憶,跟在他身後,規規矩矩三叩九拜。
“我們父子間,何須行禮,快快起來。”
文和皇帝親暱攬過寒山月肩膀,慈愛得不像傳統意義上的帝王,反倒像個純粹的父親,“山月,怎地半日不見,就變得這般消瘦,是胃疾又犯了?還是咳疾?抑或是有人惹你不快了?”
寒山月杵在原地如木樁,不鹹不淡回話。
“還有三日,便是母妃忌日,兒臣念著母妃,茶飯不思,是應當的。”
文和皇帝長嘆一口氣。
“你母妃若是還在,見你這般風神俊朗,定會心悅,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唉,為了你母妃,你也該多注意身子,畢竟朕也就你這麼一個皇子,可萬萬不能有閃失。”2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寒山月隨著他攙扶的力道站起來,“父皇喚兒臣來,是為商討救治友邦孔雀一事麼?”
“正是。”
談及正事,文和皇帝踱回龍椅,嗓音發沉。
“那孔雀半月前才接來宮中,當時朕親眼所見,它能跑能跳,也不知這百獸處是如何辦的事,一個時辰前來報,說那孔雀水米不進,已然是要不好。
“可三日後,友邦使臣要來參加慶宴,朕無論如何,也該給友邦個交代。”
他方才忙著跟寒山月敘父子情,眼裡無他人,這會兒才看到躲在寒山月後面,還跪著的許南清。
“山月,你身邊這位女子,是什麼人?是你要舉薦之人麼?”
許南清心跳到嗓子眼,卻只聽寒山月淡道。
“非也。”
“你不就只帶了兩個僕從?你不舉薦她,是要舉薦李順?”
“皆非。”
文和皇帝眉頭越皺越深。
“莫非,是你要去治?”
不止文和皇帝被蒙在鼓裡,一路跟寒山月從東宮過來的許南清也是一頭霧水。
她稍抬首偷瞄寒山月,只見他神態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