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漕幫的議事大廳便坐滿了人。
這些人,大都是孫趨庭生前的死忠舊部,還有少量從老幫主那邊重新跳回來的老兄弟。兩夥人雖然同坐在一個大廳裡,卻是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如此,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同樣的疑問——徐客卿和孫夫人召集這次議事,目的是什麼?
昨天晚上徐客卿回來的時候,孫夫人可還在埋頭縫壽衣,大夥兒誰都沒把這個女人的真正當成一盤菜。怎麼剛剛過了一個晚上,風向就開始變了?
天剛矇矇亮惡時候,就有總舵弟子挨家挨戶地通知這些舵主、堂主,說是孫夫人和徐客卿聯袂召集,有重要的事情商議。雖然徐客卿是孫趨庭親自招進漕幫的,但他們從來不認為孫夫人有這個資格接管徐客卿。這樣的年輕高手,一定是要待價而沽的,這麼多大佬都還沒想好價碼,一個寡婦她憑什麼?
憑姿色?
雖說有些姿色,但畢竟已經是殘花敗柳,徐客卿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可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終究還是搞到了一起,這讓一些自信有實力問鼎幫主寶座的人心中懊惱不已。
儘管各自心懷鬼胎,但一個個面上都平靜如常。一來幫主新喪,不宜談笑風生,二來心裡都在盤算要出怎樣的價碼爭取一下徐客卿,故而議事廳中一時倒也安靜。
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姐到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孫夫人目不斜視地從後廊走了進來,徐客卿倒揹著手,跟在孫夫人身後。
有些人還在暗自琢磨,這“大姐”指的是誰,孫夫人已經走到廳中,老實不客氣地在主位站下,向眾人點頭致意。
離她最近的一位舵主首先開了口:“孫夫人···”
孫夫人微微皺眉,單手立起,道:“趙大哥,以後叫我本名即可。”
姓趙的舵主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孫夫人環視一週,朗聲道:“先夫不幸離世,可漕幫不可一日無主。我鐵如芸不忍看著漕幫歷代祖師的心血付諸東流,決意擔起這個重任,率漕幫兄弟守住咱們這份兒家業。這事兒,不是我一個女流之輩能獨力做好的,還得仰仗諸位兄弟捧場。不知道大夥兒都是什麼意見?”
廳中頓時炸鍋一般議論紛紛,少頃,還是那趙舵主發了問:“率漕幫兄弟守住咱們這份兒家業?就憑你?”
孫夫人嫣然一笑:“怎麼,有何不妥?”
趙舵主一時竟有些語塞,臉色一變,眼看著就要說出難聽的來,旁邊汴州分舵的劉舵主笑著插嘴道:“夫人,如今幫主新喪,咱們現在就議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孫夫人這回眉頭用力一皺:“我方才說了,大夥兒以後可以稱呼我的本名,我叫鐵如芸。給面子的,叫一聲鐵大姐。‘孫夫人’三個字,以後休要提及。”
劉舵主被當頭撅了回來,也有些怒氣上湧。這些人在外面也都是說一不二的一方豪強,往日裡還給孫趨庭幾分面子,如今孫趨庭不在了,還用再受這個小寡婦的氣嗎?大夥兒都知道你起了別樣的心思,這次召集大家夥兒議事,也是想要藉機立威的意思。可你也要掂量一下幾斤幾兩。要是分量不夠,強行立威,到時候丟臉和露臉可就差一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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