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笑啊，確實是，這也是聶遜這個領域的問題，研究心理還得天天解剖，也太挑戰心理了。
臺上，聶遜也感覺自己說的太多了，這就像跟一群小學生談論高中課程，簡直是開玩笑。
“那我就說到這吧......”聶遜打算結束。
這時候，臺下卻有一個人舉手，正是簡淵。
聶遜沒多想，隨口說道：“去廁所的話不用請假。”
簡淵站起來，問道：“我不是想去廁所，我是有一個問題。根據剛剛您說的理論，我可不可以認為，人的大腦就像是一臺電腦。硬體水平的高地就決定了智商和其他能力的上限，而心理疾病本質上是電腦程式出現了問題？”
聶遜笑了：“很有趣的比喻。我們不知道大腦神經是怎麼運作的，但是如果我們想思考一件事，就會得到一個結果。這就相當於，一個電腦白痴不知道什麼是顯示卡，什麼是cpu，但是他依然可以用電腦打遊戲。如果在此之前，我會很同意你的看法。但是現在我卻不能保證了。”
簡淵好奇：“為什麼？”
聶遜說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心理學家們都認為人的理智思維，是人唯一存在的思想。你用一臺電腦，那麼這臺電腦完全聽你的，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但是最近，潛意識論的說法忽然出現，並且有很多例項去論證。潛意識一直以來，都是被認定為是理智思維的一部分，就像是電腦裡的程式規則。但問題是，潛意識可以主動啟動，而且管理的優先順序高過理智本身。因為這個規則，所以你無法用命令電腦自爆。或者說，你可以用一個特別大的遊戲讓電腦的顯示卡燒壞，但是你無法用知識把你的大腦給擠爆，因為到了極限，你自己會昏倒。昏厥是對人體和精神的一種保護。你無法控制潛意識。”
“這就像小時候上微機課，你可以用你的電腦打遊戲，但是老師在講臺上可以控制你的電腦，讓你不能開啟遊戲。潛意識現在就是這樣的存在，不是理智的附屬品，甚至比理智本身更像身體的主人，連身體要不要發燒都能控制，這種事超級管理員的許可權，這種囚徒一樣的設定，有些讓人絕望。所以我現在不想承認電腦的比喻。”
“其實這些話，我不可能對你說，太超綱了，而且卻還沒有經過完整的論證。但是我已經相信了真實性。也就說，人的理智無法完全控制自身，人身體還有一個標準死板的潛意識。而這種潛意識獨立於理智運轉，不進化不退化，這種感覺像是被綁架。你懂我什麼意思嗎？”
簡淵笑了：“我明白了。”
“嗯，嗯？”聶遜覺得自己說的其實很籠統，但是簡淵居然說明白了，這讓他有點驚訝：“你真的明白了？”
簡淵點點頭：“當然。”
“呵呵，坐下吧......”聶遜根本不信，但懶得拆穿。
當初顧老師提起這個設想的時候，幾個知情的人都表示無法接受。這就像是忽然有一天告訴你，你不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你只是一個穿越者，而那個被穿越者雖然死了，但身體的本能還是會影響你的思維。
這真的是顛覆性的研究，潛意識一直以來被學術界認為是理智思維的一部分，甚至是無足輕重的。但現在一下子變成了潛意識是爹，理智思維是兒子，這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聶遜知道這些的事情，都彆扭了好久。而韓真、徐良生、顧青幾個人壓根都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簡淵這副淡然的樣子，聶遜他根本不相信，甚至覺得簡淵是在裝懂。
唯一一個認真聽課的，還是這樣浮誇的性格，聶遜暗自搖頭。
等到課上完了，大家散去。
簡淵今天是收穫頗多，從生理醫學去論證心理學，這是一個很高大上的研究方向，簡淵是真的心馳神往。
而聶遜幾個人忙完，學校還熱情邀請一起吃一頓午飯，畢竟這樣的合作對於學校來說，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吃飯的時候，忽然聊起今天上課的事情。
學校的一位老師略帶歉意的對著聶遜說道：“不好意思了，今天上課的時候，學生們不太積極，有點不禮貌。”
聶遜笑著擺擺手：“不是學生的問題，是我講的太超綱了。”
韓真幾個人也是幫忙解釋著，聶遜的研究方向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有些難琢磨，就更別說學生們了。
顧青笑道：“其實很好了，在別的學校，聶師哥每次說這些，都是鴉雀無聲。今天貴校還有一個人提問，已經很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