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站在舞臺中央,腳底是一層霧氣,前面是那翩翩起舞的仙女。但見她花容月貌,一雙清澈的眸子時不時的看過來,眼神十分勾人。若是一般的男子肯定受不了這種場面,不過陸銘的身體只有八歲,並沒有什麼感覺。
那仙女的舞姿愈發縹緲,手裡的絲帶就像是舞劍一般飛來飛去,也愈發出塵。
陸銘忽然想起來上官雲的考驗,心想這舞姿中莫不是藏了劍法?連忙凝神看去,見仙女頷首低額,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了出塵之意,但要說劍法也很難看出來。興許是他對劍術的造詣不高,瞧不出什麼端倪。
看了片刻,那仙女的舞姿忽然停了,然後徐徐抬起手,又從頭開始跳了起來。陸銘不由得皺起眉頭,心想這舞開始重複了?再看片刻,果真是一模一樣的舞姿,雖然仍舊出塵,可已經沒了新鮮感。陸銘轉過身,往舞臺下走了幾步,這四周是灰濛濛的一片,似乎是虛空又似乎是夢境,只是當他一腳踏下舞臺的時候,又回到了舞臺,雙腳站在了舞臺的另一面。
從這裡看,仙女是背對陸銘的,她背部光滑如玉,只有兩條絲帶掛在肩上,露出粉嫩的肩膀。
陸銘沉吟片刻,往後退了幾步,等邁出舞臺的時候,只覺得雙腳一沉,往虛空中踩了進去。不過他早有防備,並不慌張,雙腳很快又踩到了舞臺上。他又回到了舞臺的正面。
似乎不管往哪裡走,都會重新回到這裡。
但這仙女的舞他已經看厭了,實在無聊。陸銘繞著四周走了幾圈,仍舊沒發現出口,索性又回到了舞臺中央,定睛看去,發現這仙女十分出塵,雙腮紅潤,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假的。陸銘又走近幾步,聞到了仙女身上的香味。他思索片刻,終於忍不住伸手朝那仙女臉上摸去,剛一碰到,就覺得軟膩膩的。
隨後,身邊傳來個戲謔的聲音:“小小年紀,果真男人都是好東西。”
陸銘聽見這聲音,心中先是羞愧,然後鬆了口氣,他連忙道:“我只是試試罷了,原來是真的?”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你又何時能分清了?”
陸銘被她一頓‘真假’繞得頭暈,連忙問道:“我怎麼離開這兒?”那女子道:“要離開也行,我給你出個試煉,如果你透過了我便讓你離開。”陸銘無語道:“又不是收徒,你出什麼試煉?”那女子驚訝道:“咦?你這也看得出來?”
陸銘現在的外表給人一種年幼的錯覺,只覺得他這種年紀的小童能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師父”,然後再行為端莊一點就算是“大家弟子”了。他在談吐上稍微文雅一點點,也能讓人耳目一新。
這也是為什麼趙公子第一次和陸銘攀談,就覺得此人不俗,而嚴書和陸銘說過話之後,也覺得這般年紀就談吐不凡,若不是貴族弟子就是天生聰慧。所以嚴書才一再推薦陸銘拜師。
這女子和陸銘說上幾句,也覺得這小童十分有趣。
陸銘不想和這怪人糾纏,搖頭道:“我已拜入法家,你找錯人了。”那女子道:“哎?就你這輕薄女子的品性,也能入法家?若我將你今日所作所為告訴上官雲,肯定要被趕出門了。”
“你……”
陸銘無語道:“你說便是,上官大夫就算再蠢,也不會相信我一個八歲的小童回去輕薄女子的。且是你先將我困在此地,我是出於試探才動的手。”
那女子沒想到陸銘這麼能言善辯,而且腦子清晰,一點也不像個小鬼頭。她頓時歡喜道:“好好好,今日你不叫我一聲師父,便不放你。”
百家學派十分興盛,把講學和傳道之人稱呼為“師父”,也有稱呼“先生”和“前輩”的。這裡面的差別也比較為妙,儒家的門人大都稱呼講學之人為“先生”,表達一種求學的心態,但先生和學生之間並沒有嚴格的等級關係。可師父又不一樣了,這是一種上下尊卑關係,往往不能質疑對方。
陸銘所拜的法家便要稱呼上官云為“上官先生”,或者稱呼官職也行,叫做上官大夫。可這女子一上來就要拜師,陸銘也有些牴觸,頓時搖頭道:“不想拜你為師。”
“那你便出不去了。”
“……你總不能困我一輩子,等到了明日上官先生見我遲遲不回,肯定要來尋我,你又如何解釋?”
“嗯,小童兒真是聰明!哎,興許沒有師徒緣分……罷了,罷了,就饒你這一回,若是下次被我遇到,你一定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聲師父!”她話音逐漸暗淡下去,等陸銘回過神來的時候,見四周逐漸亮了起來。仙女逐漸消散開來,變成一股霧氣。
那霧氣瀰漫過來,迷失了雙眼。
陸銘忽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明明是睜著眼睛的,可又覺得可以進一步睜開眼睛。他努力的翻了翻眼皮子,眼前豁然一亮,竟然真的睜開了雙眼。他正站在一處屋簷下邊,正是之前來聽講學的位置。只是之前講學的紅衣男子不見了,只留下一帆紅彤彤的旗子飄在楊柳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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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人也走得一乾二淨,只有他獨自一人站在這兒,天色一點點泛白,似乎快到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