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君說罷,手攆裙角站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嬌媚的桃花臉蛋兒,此時滿臉冷漠,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氣概。在場的眾人被她的容顏所攝,明明知道她身份低微,也無一人反駁,就好像她才是這裡的主人,而書公子和劉三爺才是陪襯。
“阿彌陀佛!”
此時,道濟一聲佛號,眾人都轉醒了過來。道濟低聲道:“施主所言有理,不如七日後再戰。”他手上拿著一串琉璃佛珠,閃閃發光。
剎那間,飛獅堂的人都朝道濟看了過來,見這位衣衫襤褸的和尚雙目炯炯有神,又想起他之前指點楊坤的幾招,都知道他是一位武道高手。武林中最令人敬佩的,就是這種不顯山不漏水的‘真人’了。
如今道濟也答應了下來,劉三爺再無反駁的念頭,起身道:“既然兩邊都同意了,那就七日後再比,只是今日還有一場比鬥,是書賢侄和楊賢侄的比武,這……”
書公子道:“我和楊兄弟的比武可以押後。”
“好!”
劉三爺走上擂臺,對眾賓客作揖一番,然後把比武延後的事情說了。之後,然後安排眾人先去隔壁的嶽山樓住宿,費用全包。這場鬧哄哄的比武並沒有因為陸銘的打斷而消弭下來,反而變得更加熱鬧了。
等眾賓客都走光了,院子裡只剩下一直沒有動彈的道濟和尚和陸銘幾人,劉三爺忙著招呼賓客也沒了蹤影。道濟和尚站起身,走到陸銘身邊,忽而皺起眉頭:“你……一個局外人,怎麼也摻和進這場比武?”陸銘不解道:“咱們習武的人,上擂臺過兩招怎麼了?你徒兒楊坤能爭奪第一,我就不能?”
道濟聽了連連搖頭:“你不該摻和進來。贏了沒好處,只落得一個迷失自我的下場。”
陸銘道:“大師此言差矣,佛曰不爭,你徒兒卻比我的好勝心還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楊坤在旁怒道:“什麼好勝心強?我和書兄比劍,不需旁人的指教!”道濟搖了搖頭,不想再爭執下去,轉身對楊坤說道:“這位施主不聽勸,佛也難渡有緣人,咱們且去吧。”
道濟和楊坤一起離開了。
陸銘看著兩人的背影,深深的皺起眉頭。薛靈雙道:“這和尚神神秘秘的,和你說的那個殷時君有點像,嗯,都是神神叨叨的人,俗話說‘和尚尼姑是一家’,你說殷時君會不會其實是一個尼……”陸銘連忙道:“可別亂開玩笑!”薛靈雙連忙住了嘴,只是面帶微笑,朝陸銘吐了個舌頭。
“小姑娘可真會說笑,本君不是尼姑,只是個閒散的道士呢。”
殷時君淡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陸銘一轉頭,見她面如桃花,就這麼站在觀戰臺的階梯上。書公子卻不知道哪裡去了。陸銘知道她來歷不簡單,抱拳道:“前輩,楊坤的劍術十分厲害,七日後我該怎麼戰勝他?”殷時君道:“本君也沒辦法。那臭和尚有七寶琉璃珠,有護法之職,有權維護這裡的穩定,他為了讓歷史不被人改寫,也一定會暗中幫助楊坤。”
陸銘聽得雲裡霧裡的,不解道:“這分明是幻境,為何發生的一切又對現實有影響?”
“……現實?”殷時君沉吟片刻,“……本君不能說太多,你仔細想想本君給你的提示,特別是第一條和第二條,或許能幫你分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現實。至於那和尚,本君暫時惹不起,還得靠你自己來對付楊坤。”
陸銘皺眉道:“我的劍術和他相差甚遠,如今又被他破了掌法,這……”
“你的劍術確實一塌糊塗,而且……嗯,如果說破了,本君就犯戒了。”她似乎十分顧及,連說話也是斟酌再三。陸銘實在不理解她在顧忌什麼,只是抱拳道:“還請前輩指點,晚輩一定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說起你和我的談話。”殷時君卻搖頭道:“你說與不說,並無區別。”
“你前輩……在顧忌什麼?”
殷時君沉默不語,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對策。她忽而抬起頭,對陸銘問道:“你可知這皇宮內有一位上將軍?”
“自然知曉,我還和他打過兩招。”
殷時君:“你一定輸了,對不對?”
“慚愧。”
“你再去會一會那個上將軍,但這次不要用你的劍法和內功。”殷時君似乎想起來什麼,抬起手來,輕輕地指著薛靈雙道:“你讓這小姑娘教你幾招,再去和那個上將軍打。”
陸銘不解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