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長如今年逾古稀,對什麼美人都已經不感興趣了,還算是自在地念了聲道號,朗聲回道:
“如今薛太妃還在觀中清修,聽聞流風公主要來,自是不勝歡喜。只是她出宮自省,不願在眾人面前露面,公主如要見她,請自行方便。”
他為難地看了一眼道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些胡夏和宮中派來的宮人、侍衛等,眉間的為難更甚了。
“只是玄元皇帝觀已多年沒有接待過這麼多的客人,恐怕不方便讓諸位全部入內,薛太妃喜靜,也見不得這麼多人,流風公主還是請帶上幾個得力的人選,其餘人等就在外面等罷。”
安歸聽玄元道長這麼說,正欲上前說些什麼,卻見流風公主將手一抬,銀鈴輕響,打斷了他上前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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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國有句話叫‘客隨主便’,既然如此,請觀主稍等片刻。”
她附耳到安歸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又對隊伍裡的人指指點點了片刻。
安歸詫異了一下子,伸手在隊伍中請出幾個胡夏閹人武士並昭慶宮裡派來的幾位宮人、金甲衛,讓他們隨公主一同入觀。
姚霽離那公主和安歸只有半步的距離,可兩人說的是她並不理解的胡夏語言,所以也只能一副迷茫表情。
正如劉凌所料,流風公主入觀,不可能全部只帶自己的人,還需要昭慶宮中的人提點監護,他身著的宦官服侍在諸多宦官中算是品級最高的那一批,所以和同樣如此的素華一起,被安歸好言請了上前。
劉凌按捺住心中馬上就要見到薛太妃的雀躍,整了整衣衫,態度“恭敬”地跟在了那流風公主的身後,還未靠近,就已經聞到了之前衣袖上被風吹拂而上的花瓣清香。
眼光一掃,只見流風公主的金靴旁果然散落著一些細小的花瓣,看來姚霽所言不錯,那些花瓣都是被她放在自己寬大的袍袖之中的,所以她身上才沾染著如此的香氣。
似是察覺到了有人在悄悄打量她,流風公主若有所感地回過頭來,對著劉凌凝眸一笑。
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映的她越發膚色晶瑩,柔美如玉,而那露在面紗之外的眼眸的顏色極淡,此時帶著笑意,眼波似水,淡淡的眸子裡似有水霧升起,美妙難言。
劉凌當時就呆了一呆,心頭突然巨震,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想要多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好像活了這麼久,花費了這麼多的力氣走到哪個位置,就是為了她今日這一笑,讓她能夠站在那裡等著自己似的。
可理智之中,又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狂吼:“這是不對的!你努力至此,不是為了她,不是為了什麼美人,是為了……為了……”
為了什麼,竟一下子也想不起來了。
“陛下,請閉眼,這女子似是學了什麼邪功,專門惑人心智的!”
一聲似男似女的細小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震得混亂的神志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是了,他是為了冷宮裡那麼多“親人”不再受苦,才努力前行的。
‘就算是為了哪個美人兒……’
劉凌看了一眼還在研究胡夏服飾的姚霽,眼神回覆了清明。
——也不是為了她。
震醒他的是“九歌”們的不傳之秘傳音入密,用內功聚成音波,傳入別人的耳中,聲音和用嘴巴發出來的聲音完全不同,難辨身份,所以經常被九歌裡的人拿來“私聊”。
劉凌不知是誰出聲提醒了他,但是流風會特意用自己的媚術去誘惑一個宦官,實在讓人背後生寒。
尤其他扮演的還是品階不低的宦官。
那流風公主也是個人物,見劉凌很快恢復了常色,只是挑了挑眉,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驚訝好奇,就像是剛剛那回眸一笑就僅僅是個錯覺一般,又重新看向前方。
“勞煩道長,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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