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年妹妹入宮,父親蟄伏,他和大哥商議一番後,認為皇帝恐怕是對他們家領軍的將領太多而感到忌憚,否則不必在攪黃了蕭、呂兩家的親事後又順利成章讓妹妹入宮。
他們那段時間,一直想著該如何讓皇帝放鬆戒備,當時大哥是一方大將,父親更是不必說,柱國大將軍在代國只有一人,他父親被四十萬大軍稱做“蕭元帥”,自然不同於普通將領。
思來想去後,即使是蕭逸,也明白只有自己放棄這一支黑甲衛,不再在外領軍,方得皇帝的放心。
況且黑甲衛不受外人轄制,在他手中,和在族長其他長輩手中,也並無什麼不同。
所以皇帝下令召他入京為禁軍統領時,他幾乎沒有怎麼猶豫就領命了。
時光荏苒,這麼多年過去,黑甲衛兜兜轉轉,俱從精壯之士變成了“老將”,拳怕少壯,恐怕如今這支黑甲衛裡還有不少是以前那些部將的兒子一輩,如此想來,蕭逸又有些傷感。
“方姐姐,這樣的時候,趙姐姐怎麼不在?她不是最喜歡……唔唔唔!”
竇太嬪說到一半被方太嬪捂住了嘴,拼命地掙扎著。
“呵呵,竇太嬪在說笑話,笑話……”方太嬪乾笑著,“趙清儀許是太難過,找哪裡偷偷哭去了,等你要走的時候,應該會來……”
蕭逸聽到趙清儀的名字,面上一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直到宮中那頂秘密接人的小轎移到了昭慶宮的門口,趙清儀才頂著一雙核桃大的眼睛追了出來,眼見著轎子已經走遠,這才撲倒在殿門的柱子上,大哭特哭,簡直像是丟了自己的魂兒似的。
“我第一次知道,你這般愛哭。”
從柱子後突然轉出一道人影,望著趙清儀的哭臉,戲謔地笑著。
“蕭逸!”
趙清儀抬起頭,不敢置信地傻愣住,鼻子下面甚至還掛著鼻水兒。
然而這樣的傻相卻沒讓蕭逸露出嫌惡的神色,甚至寵溺地舉起手抹掉了她的鼻涕,笑著說道:“雖說是半夜,可從大門口走太大張旗鼓,我讓轎子在後殿門口等去了。”
“你……你這人……”
趙清儀看著四周無人,還以為她們早就把蕭逸送走了,心中對自己的倔強和彆扭懊悔了半天,如今才知道這人又是在開玩笑!
必定是他知道她一定會追出來,特意支走了她們!
他簡直就是個芝麻餡兒的包子,除了外面是白的,裡面腹黑的可以!
“我這人雖不好,可還是可靠的。”蕭逸在趙清儀傻呆呆的表情中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了親。
蕭逸新長出的鬍子有些刺手,扎的趙清儀手掌不由得一抖,想要抽出去藏好,去而被蕭逸緊緊抓在手中。
“前些日子見了我叔父,他跟我說……”
蕭逸的語氣中滿是笑意,臉上卻認真至極。
“我們蕭家被滅了滿門,我這一支只剩我一人,雖說我已經四十多歲了,但生孩子還是沒問題的,開枝散葉的事情刻不容緩……”
趙太妃聽到蕭逸的話,臉色一白,猶帶著淚痕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那我就先恭喜您能逃出生……”
“我琢磨著,雖說四十歲生孩子是危險了點,但我蕭家有不少強身健體的功夫,如果再請叔父給你推宮活血調養身子,我們留下子嗣卻是不成問題的。最不濟,不還有個婦科聖手張茜嗎?讓她照顧你養胎,她應當樂意。”
蕭逸語氣一轉,引得趙太妃被咬的生疼的後槽牙突然癢癢了起來,恨不得咬他一口。
“女人被娶回家去就是為了開枝散葉?你說要我生我就生?”
趙太妃瞪著眼睛。
“你問過我願意不願……”
“那你願意嗎?!”
蕭逸捏著趙太妃的手已經有些顫抖,這是他控制著力道不會捏疼她以至於肌肉緊繃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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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妃被問的臉色從白變紅,看著蕭逸以前沒有的鬍子,更加是呆得可以。
似乎從蕭無名入宮之後,有什麼東西跟著蕭逸的鬍子一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趙太妃平日裡賊心都寫到了臉上,臨到關頭反倒退縮起來,蕭逸嘆了口氣,又換了種說法。
“是我太自私了,光想著你能陪我度過下半生,卻忘了我這一身毛病,能不能活到知天命之年都難說。也罷,我祝你……”
“什麼叫活不過知天命之年?你有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