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鵬程看了眼胳膊上的銀絲,心中暗恨不已,卻只能沉默點頭,眼睜睜地看著雲旗將一路怪笑的“蕭遙”攙走,忍不住一拳錘向廊柱。
嘭!
“嘖嘖,別把自己手打壞了。”
雲旗熱嘲冷諷著。
“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害了人家全家,還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
蕭逸不住地發出怪笑,嘴角旁卻滿是嘲意。
這世上也許有孟太醫對張太妃那樣至純至上的愛慕,可像是呂家人這樣天生就隱忍又善謀的血脈來說,這種純粹的愛慕簡直就猶如笑話。
呂太后何等人物,呂鵬程也許心思手段並不差他姐姐多少,但若論大局,卻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蕭家那些沒浮出水面的兵馬,想來早就已經被她記掛在了心上,只是先帝派出的大司命太忠於職守,她才一直沒尋到機會,也不敢對飛霜殿逼迫太過,就怕外面的蕭家反旗一舉,各地將門紛紛響應。
但他家那點人懸在外面,總歸是樁心病,呂鵬程握了太后留下的宮中內應,自然是想更進一步,只是女人攬權可以,想讓呂家插手軍中卻是極難,何況她英年暴斃,也算是老天開眼,根本沒時間給她謀劃如何讓呂家人得到軍權。
更何況劉未不是傻子,不可能讓呂家這一代的族長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發展自家在軍中的勢力,必定是把呂鵬程死死按在眼皮子底下,不准他離開半步。
病急亂投醫之下,呂鵬程想起宮裡的“蕭太妃”恐怕知道“鐵騎無敵”的黑甲衛下落何處,也是自然。
只是他,實在太小瞧了蕭家人。
武人,不等於沒腦子的莽夫。
靜安宮的大火沒有燃燒太久,畢竟都是土木結構,燒掉了上面的木質部分,下面的土層、石坡和基石是燒不動的,而真正讓火勢變大的,是冷宮裡沒人修剪而一直瘋長的草木。
待火勢漸漸變小的時候,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靜安宮沒了,以後該何去何從?
這麼多太妃、宮人,又該安置在哪裡?
劉凌環顧四周,只見大部分侍衛看見他望過來連忙慌張地避過他的目光,唯有延英殿一干老將士還算沉穩,站如金鐘不倒,那位雲中君何新更是從頭到尾好奇地望著自己,似乎想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決定。
“殿下,現在這種情況,您該如何安置這些太妃和宮人?陛下給臣的手諭是讓臣開啟四門救火,卻沒有寫這些人該安置到哪裡……”
實際上,呂鵬程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活著,在他想象中,乍然遇見這麼大的火,能跑出幾宮的主位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別說如果他來晚了,說不得皇帝派來的人就要大開殺戮。
然而局面現在變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這麼多人的衣食住行,全靠一個還沒有完全掌握大局甚至連自己的宮人都沒有多少的皇子,基本是提供不了什麼幫助的。
“何老將軍!”
“末將在!”
雲中君立刻上前一步。
“你先帶著你的人,護送受驚的太妃們去延英殿。延英殿裡空處多,先把她們安置下來,我再想辦法周全。”
劉凌吸了口氣。
“其餘人,跟我……”
“殿下,你要去哪兒?”
呂鵬程有些著急,回身看了眼人群中的蕭逸,又轉過頭來問詢劉凌。
“我去解決下金甲衛行刺之事。”
劉凌面沉如水。
“然後……”
“向父皇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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