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雖然設法在皇帝那裡頒了恩旨,但帝王心思難測,說不準今日饒了你們一命,明日又調動金甲衛來殺你們。我手中留下的底牌已經用掉了,再有此事,已經保不了你們的安全……”
他說的很是慎重。
“而三殿下年紀尚小,又沒有掌握軍權,想要在宮中護住你們,非得借用外力不可……”
來了!
蕭逸精神一震,面上卻依然是那副無辜的表情。
“那我們該怎麼辦?”
呂鵬程面色頹唐,似是也被這樣的局面壓得無計可施,竟上前一步執起了蕭逸的手,低聲問道:“我知你蕭家的黑甲衛當年沒有入京,想來是有人提前聯絡,讓他們逃過一劫。我記得當年我在你家……學武的時候,曾聽聞你有個叔叔人在江湖,地位崇高武藝高強,不知可聯絡的到他……”
蕭逸並不出聲,似笑非笑的看向呂鵬程。
呂鵬程看著這熟悉的表情,心中竟油然升起一股懷念來。
蕭家兄妹從小性格並不似一般凡俗,同胞哥哥外剛內柔,妹妹則是外柔內剛,蕭遙看起來和一般的大家閨秀沒有什麼兩樣,可有時候做起決斷來,完全不似普通婦人。
昔年他出入蕭家,有時候恰巧那護妹狂魔蕭逸不在,也能“偶遇”個幾回自己的未婚妻,只是每當發生這種“偶遇”之時,蕭遙即使見到了他,也常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那意思是“你想什麼我都知道”,讓他頗為下不來臺。
但他在意她,便是在意這種不同於尋常閨閣婦人的通徹和若即若離,這讓他感覺很新鮮。
自己的未婚妻今日可以溫柔似水,明天突然又冷若冰霜,換了一般人肯定消受不起,可對他來說,卻甘之若飴。
看她如今對他恍如外人,豈不是就和當年一般?
呂鵬程在蕭逸瞭然的笑意下,並沒有退卻,而是硬著頭皮繼續請求:“遙兒,我知道你要護著你的家人,但你們現在的形勢很是危險,到了萬不得已之時,說不得還要宮變才能將你們救出去。我呂家的勢力大多在宮中,只要有一支人馬,隨時能把三殿下送上那個位置,到時候你們的危險自是迎刃而解。”
他頓了頓。
“我也不是要你們蕭家把那支人馬交出來,只要你告訴我收留了蕭家黑甲衛的是誰,我去找他商討合作之事便是。”
呂鵬程的表情誠摯,神情自然流露出一股救人心切,若是蕭遙在這裡,說不得也許會動搖,可他恰巧倒黴,遇到的是心思比他更加複雜的蕭逸。
只見蕭逸聽到“黑甲衛”後臉色突然一變,對著呂鵬程傻子一般笑了起來,嘴裡還自言自語地嘀嘀咕咕。
“咦?黑甲衛?啊!大哥!二哥!你們死的好慘啊!”
呂鵬程被蕭逸直勾勾盯過來的眼神看的發毛,還沒開口,蕭逸的尖笑聲越來越響:“咯咯咯,大哥,二哥,哪裡來的人把你們殺了?什麼?有人送了詔書去勤王?”
“咯咯咯,你們勤什麼王呢?沒有人想殺了誰啊……咯咯咯,皇帝又不是我們殺的,我們也沒想過殺皇后和皇子,咯咯咯,二哥你別跑,二哥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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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聲音到了最後,簡直淒厲至極,莫說呂鵬程被嚇得倒退了幾步,就連亭道外守衛的延英殿甲士和宮中的侍衛們都看了過來。
“我,我不知那是勤王詔書,我當時只是想救家姐,從宮中得了兵符就去搬救兵了……”
呂鵬程有些慌張地上前去扶走得跌跌撞撞的蕭逸。
“你怎麼了?外面說的那些傳聞難道……”
“呂大人,請放開我們家主子,她發病了,受不得刺激!”
雲旗手腕一抖,一道銀絲纏繞在呂鵬程的胳膊上,眼見著呂鵬程只要再前進一步,那銀絲就要讓他的胳膊與軀幹分離。
一時間,殺氣瀰漫,一觸即發。
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呂鵬程環顧四周,除了水就是水,他想不到這人還能藏到哪兒,見到其如此神出鬼沒,簡直駭然。
“她,她一直如此嗎?”
呂鵬程吶吶道。
“她不能聽關於先帝宮變的事情,畢竟蕭太妃的兄長死在自己面前,一家老小又盡數被屠滅,而去搬勤王救兵的,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雲旗言語不盡地看了一眼呂鵬程,聲音越發冷厲。
“感激呂大人的關心,但是您真的不能再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