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謂。”
孟太醫丟下這句話,搖了搖頭,負手離開了原地。
只留下臉色鐵青、眼中滿是掙扎之色的李明東。
午時過後,劉恆醒了,可醒了還不如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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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醒來開始,劉恆沒說過一句話,無論劉未也好,其他人也好,不管怎麼和他說話,他都沒有一點回應。剛開始的時候宮人們沒有伺候好他,甚至還讓他在身上便溺了,慌得一干宮人忙的焦頭爛額,就怕皇帝發現出現了這種事情。
待劉未趕來,看到睜著眼睛,卻像是失了魂一樣的兒子,當然是根本無法容忍,當下裡就咆哮著出聲。
“你們給朕說清楚!為什麼朕的兒子成了個木頭人!!!”
在場的許多太醫都是聽到過之前孟太醫和李明東的那場對話的,皇帝龍顏大怒,有幾個太醫忍不住就向孟太醫的方向看去。
李明東太不得人緣,品性又差,只要他一出聲將鍋丟在李明東身上,他們幾個就應聲,一起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總要讓他看看,這太醫局裡到底誰說的才算!
不但這幾個太醫,李明東自己也依舊是汗透了中衣,滿臉緊張地用餘光不停掃過孟太醫。
他在賭。
賭孟太醫不會一點都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賭他會幫自己隱瞞!
劉未握著兒子的手,另一隻手不停在他眼皮子下面揮舞,見劉恆的眼珠子連動都不動一下,更是煩躁不堪,再見一干太醫都盯著孟太醫,在他說話之前絕不敢開口,頓時一聲大吼:
“太醫令,你醫術最高,你跟朕說說是怎麼回事!”
“臣遵旨。”
孟太醫搓動了下手指,思忖著開口。
“大殿下清醒之前,曾大量嘔吐,又吹了一夜冷風,這最容易引發肝虛邪襲之症。此外,雖不知大殿下身上那些血是不是他自己的,但既然見了血,便曾有過神情不寧的情況,這也對心神最是損耗……”
孟太醫斟酌著繼續開口:“所謂肝藏魂,如果肝虛邪襲,神魂離散,則有可能患上‘離魂症’。此病暫時沒有什麼好的藥物能夠醫治,可以先用獨活湯、歸魂飲先滋補肝腎,養血安神,再想法子。”
這些解釋一出,竟是把李明東之前“放心頭血”的弊端給瞞下了!
眾太醫心中疑惑萬分,不明白孟太醫為何要“手下留情”,明明將李明東丟擲去是最簡單的做法,有這不知分寸的小子在前面承擔怒火,他們的壓力也要輕的多……
孟太醫何時這般“愛護後輩”起來了?
一旁的李明東一口氣長長地舒了出來,此時他才覺得後背涼的刺骨,渾身上下也在不住的打著寒顫,顯然後背濡溼之後又過了風,已經有些著涼了。
但他這時哪裡顧得上這些,他只知道……
自己賭對了!
劉未將信將疑地問過好幾個太醫,這些太醫上去輪流診了脈,發現大皇子確實有“心腎兩傷”的情況,而且大概是之前守靈通夕不寐,精血也損耗的厲害,只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沒有留下什麼隱患,不由得心頭感慨,也同意了孟太醫的說法。
劉未一聽到“離魂症”云云,頭部就不停的裂痛。他自己就有頭風,也是心神虧損太過之故,可自己這大兒子才十幾歲,況且還沒有自己壓力大,竟然也是心神上的毛病,怎能讓他不又驚又氣?!
“孟太醫,以你看,老大在成親之前能回覆正常嗎?”
劉未低下頭,滿臉猶豫。
“陛下,四十幾日內,恐怕……”
“不是四十幾日,朕剛剛在前朝宣佈,婚事就在這幾天。”
劉未冷著臉補充。
“這,這……”饒是孟太醫常年和這位陛下接觸,也被驚得半天才吶吶道:“陛下恕罪,僅僅幾日,臣等恐怕無法徹底治好大殿下!常言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皇子大婚禮儀繁瑣,就算是尋常的健康人一天下來,也不免疲態叢生,更別說大殿下……”
他扭頭看向劉恆,覺得這位皇子真是倒黴透頂。
“連站著行完禮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