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捅死她!”
膳房裡雖有刀、剪子等物,但每次進出廚房都要搜身,由專門的人盯著在浴房沐浴過後換上膳房準備的衣衫才能做點心,莫說帶走一樣兇器或是帶進一點□□,便是指甲縫裡都藏不得一點東西。
但這冰錐卻不是兇器,而是長得尖銳的冰塊。朱衣等人要炮製熱冰,冰塊隨取隨用,朱衣從小膳房剛立之初就在這裡,算是最老的一批廚娘,拿了一兩塊冰留著解暑,當然也不會有人去喝止。
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把冰塊打磨成了冰錐!
尖銳的冰錐和匕首相差無幾,唯一的缺點就是拖延久了會融化。
蓉錦自然是知道這點,強打著精神想要拖延時間:“你想要什麼,不妨說來,如果娘娘能做到的,都會答應,是不是?娘娘?!”
袁貴妃已經嚇得梨花帶雨,連忙點頭。
“是是是,我帶你不薄,你何必要做這樣的糊塗事!快把冰錐放下,我一定既往不咎!”
“呵呵,待我不薄?”
朱衣冷笑了一聲。
“將我們像是豬豚一樣脫皮拔毛,平日裡除了膳房哪裡都不準出去,剋扣我們的俸祿、以膳房不需新衣和脂粉為由貪了我們應有的東西,也叫待我們不薄?哦,我忘了,你是待我們不薄,你吃不下的東西,就像是餵狗一般賜給我們,就算是厚待了!”
袁貴妃正準備再說什麼,只見得李夫人“哇啦”地在石凳旁吐了一片,只不過人人都注意她這裡,沒人發現她有異樣。
她心頭一陣亂跳,安撫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腹部劇痛,腸子更像是刀割一般讓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啊!”
朱衣是在廚房裡打下手出身的,廚房裡的東西動輒百斤,她力氣大得很,一隻手勒住袁貴妃脖子,一隻手用冰錐抵著她的喉嚨,袁貴妃嬌弱又四十有餘,自然比不得朱衣,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
如今她腹部劇痛,更是恨不得彎下身子捂住肚子,卻被朱衣拽著,只能疼的直叫喚。
聽到她的痛呼,朱衣暢快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賤人也有今日!你不是問我那糖為何發苦嗎?呵呵,那糖裡,熬著廚房裡藥老鼠的飴糖!這熱冰是不是很好吃啊?我足足收集了三個月,才收集了這麼多飴糖呢!”
聽到她的話,所有的宮人都嚇傻了,西寧伯夫人趕緊抄起手邊的茶水給李氏管了下去,一時間,只聽得見李氏劇烈咳嗽的聲音。
現在局面是真正陷入了僵持,如果逼近,朱衣一定一冰錐扎死了袁貴妃,如果不逼近,袁貴妃中了毒,既沒有催吐又沒有急救,也要活生生拖到毒死。
西寧伯定下心神,暗自慶幸她從不用冰,逃過了一劫,那邊李氏經此大劫,已經虛弱無力地滑倒在地,也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她嘆了口氣,認命地過去抱住李氏的頭,在她的脈上探了探。
死是沒死的,可情況也不算好,脈搏很弱。
三人之中唯有她沒有中毒已經很有嫌疑,如果她猜想的沒錯,今日她是出不了宮了。
沒一會兒,喧鬧的聲音傳出,應當是禁衛軍出動了,袁貴妃此時已經痛得暈了過去,身子完全靠在了朱衣的身上。事情一出,蓉錦就差人去請孟太醫過來,也不知為何,禁衛軍都到了,孟太醫卻遲遲不至。
她是隨身伺候的女官,袁貴妃一旦這樣出了事,她也逃不過去。就算她心裡怎麼恨她涼薄,希望她倒黴,也不希望她現在就死了。
那朱衣又拖了一會兒,看冰錐的尖頭已經融化,再見袁貴妃已經人事不知,知道毒已經發了,慘笑一聲,跑開了冰錐,引頸就戮。
見她丟開了冰錐,四周膽大的宮人們紛紛一擁而上,將朱衣壓倒在地,待到禁衛軍一來,就被捆成了粽子。
這個時候,太醫們才急忙趕來,趕來的卻不是孟太醫,而是另一位太醫局裡德高望重的太醫。
原來孟太醫輪到今日休沐,昨日宮門落鎖之前就出了宮。他在京中只有一處小宅,又沒有家人,平時休沐很少出宮,其他人也就沒想到這次休沐他居然會回家去。
蓉錦對孟太醫抱有私心,哪怕能多見他一面都是好的,袁貴妃但凡有個頭疼腦熱,蓉錦都假公濟私去請孟太醫。袁貴妃也確實除了孟太醫不放心別人,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終於有了今日的陰差陽錯。
如果蓉錦僅僅是去請太醫來,太醫院裡的醫正大概要來一半,只是蓉錦差人請人時不知道袁貴妃中了毒,便指定了叫孟太醫。
孟太醫不在宮裡,太醫院一邊請人去宮外召孟太醫回宮,一邊看哪位太醫在院中當值,那小宦官怕辦錯差,指定了要等孟太醫,耽擱了一些功夫見孟太醫不能來,心中害怕,才又拉了一位老太醫過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是以等老太醫過來的時候,袁貴妃臉色都已經發青了,一旁的李氏情況雖差,但卻比袁貴妃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