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所有撲入火海的羽衣唄麾們似得了什麼命令似的忽然轉身,蜂擁著朝祭堂跑了過去。沈鐸大驚失色,往遠處丟了個手榴彈。第二聲手榴彈響,意味著“有危險,迅速撤離”。然而霍昂還沒有砍完木偶人,這木頭梆梆硬,斧頭太鈍,十分費勁兒。靳非澤和姜也迅速關上門,用桌椅把門給堵住。姜也拆下兩塊木板,撕下衣裳包住一端,用打火機點燃。
他遞給靳非澤一根火把,道:“真菌怕高溫,試一試。”
二人用火把去燎從牆壁裡長出來的黑毛手腳,果然有效,許多手腳縮了回去。
可他們畢竟只有兩人,四面八方俱是抖動的黑毛長手。外頭的無頭唄麾也越聚越多,木頭門扉在他們的擠壓和撞擊下搖搖欲墜。許多唄麾的手爪伸進窗欞,試圖抓到裡面的人。
“快點!”姜也催促霍昂。
“快了快了!”
霍昂終於砍斷了木偶人,依拉勒的骸骨七零八碎落在地上。霍昂把所有骨頭裝進揹包,正打算撤離。忽地木梯咚咚直響,許多無頭唄麾從上面跑下來。這些唄麾竟然也會爬樹!
失了退路,霍昂端起槍射擊。姜也和靳非澤分頭躲閃,靳非澤丟了釘槍,扭身閃過一個無頭唄麾身邊,右手一探,摸到唄麾頸後的脊椎棘突,用力一掐,只聽得咔嚓一聲,脊椎骨斷在了他手裡。
姜也不會砍人,只能憑借50米短跑7秒的速度左躲又閃。
霍昂餘光目睹靳非澤幹淨利落的殺人手法,不可置通道:“現在的高中生這麼卷嗎?連徒手殺人都會?”
姜也想起靳非澤家那些解剖醫學書,這家夥不是在研究醫學,而是在研究怎麼殺人。姜也學他,試圖捏斷無頭屍的脊柱,可手指都掐疼了也沒把人家的脊椎骨掐出來。作為一個正常的普通高中生,他繼續抱頭鼠竄。
眼看大門要被突破,姜也朝外面大喊:“扔手榴彈到門口!炸出條路給我們!”
他們聽到沈鐸的回複:“太危險了!”
霍昂不管不顧地大吼:“我數三下!三——二——”
姜也和靳非澤分頭找掩護,迅速趴下。
“一!”
一枚手榴彈扔進了門,轟然巨響,火光乍起,門外的無頭唄麾被炸了個七零八碎。裡面的唄麾也被到處亂飛的手榴彈碎片擊中,好些動彈不得。灰塵落了姜也滿頭,吊腳樓太小,門口其實距離裡面沒多遠,姜也的耳朵被震得耳鳴。許多被炸得只剩半截兒的無頭唄麾在地上爬行,姜也腦震蕩了,趴在地上站不起身。
霍昂在門口大喊:“小姜!”
姜也強行起身,跌跌撞撞朝門口沖過去。跑到一半,腳下忽然一塌。底下驀然出現一個大洞,興許是原本就有,本就不牢固,這下更是被手榴彈給炸塌了。他朝黑洞裡跌落,危急時刻一隻手抓住他手腕。他抬頭,對上靳非澤那一雙漂亮的黑眸。
靳非澤似笑非笑,“沒有我你怎麼辦呀?”
姜也:“……”
要不是靳非澤不要命地跟霍昂過來,他怎麼會在這裡?
姜也冷冰冰道:“沒有你,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來呢?”靳非澤眸中有星星笑意,“該不會是放不下我吧?小也,你嘴上說討厭我,身體卻很誠實呢。”
姜也不說話了。靳非澤這個人,越搭理他,他越得意。
靳非澤單手把他提起來,然而還沒等他爬上去,地板整塊塌陷,他和靳非澤一起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