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會保護我的,對嗎?”
景華琰忽然抬起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你得學會保護你自己,”景華琰的話語殘酷,聲音卻溫和,“才能一直跟在朕的身邊。”
“朕不留無用之人。”
說罷,景華琰轉身離去:“回去吧。”
阮含璋停留在原地,陽光暖融融落在她身上,良久之後,她屈膝福禮:“妾告退。”
朝中事多,一直到三日後,阮含璋才又被翻了牌子。
佩蘭的腳已經好了許多,這幾日都在折騰阮含璋學端茶倒水、抄寫女戒,整日裡耀武揚威的,因著阮含璋的恭敬而越發囂張。
不過僅僅囂張了一日,就被紅袖的一杯茶水,再次送回了床上去。
因此,這一次是青黛陪她去的丹若殿。
丹若殿一如往常,不過雪燕已經尋了新的遊記,笑著呈到阮含璋手中。
“這幾日才人都未曾到來,這本遊記尋了許久,終於能呈給才人了。”
阮含璋笑道:“你有心了。”
她說著,目光下落,漫不經心地道:“雪燕,你這身宮裝上的繡活真好,這是滇南的滇繡吧?圖案怪別緻的。”
雪燕便抿嘴一笑:“小主眼力真好。”
“奴婢原是織造局伺候的宮女,手藝不精,卻會挑揀布匹,因此認識了不少織造局的宮女,這是奴婢的朋友幫奴婢做的。”
說到這裡,雪燕頓了頓,解釋了一句:“她不是織繡姑姑和織繡宮女,只是普通的二等宮女,往常都做些鋪蓋桌布等,不礙事的。”
景華琰雖隔三差五就招宮妃侍寢,但那些宮妃們要麼緊張,要麼嬌羞,要麼就高高在上,一句話都不說。
還有的一看就心思縝密,一來就殷勤備至,話裡話外都是別的妃嬪如何如何,雪燕是丹若殿的老人了,可知道這裡的門道。
唯獨這位阮才人,言笑晏晏,和氣有禮,端看她對自己宮人的關照,就知道她不是個心思歹毒的人。
她也從不問別人的事,諸如織造局的事情,宮裡人人都知道,說一說無傷大雅。
丹若殿白日都沒有宮妃,怪無聊的,雪燕難得能同阮含璋說話,就有些囉嗦了。
阮含璋瞭然地點頭:“你莫怕,我就是問問,這花樣我也很喜歡。”
“我在家中時,聽聞織造局的繡娘們都很厲害,可是真的?”
宮中機構龐雜,除去掌管宮人的尚宮局,還有專司一切織繡布匹等事宜的織造局,及專司宮中器具應用之物的司典局。
這都是女官內宮衙門。
從選秀入宮至今,也差不多將近兩月,阮含璋已經摸清了宮中各衙門及事務,不過其中的管理人員等卻並不熟悉。
她刻意迴避這些姑姑和太監們,就是為了以後籌謀。
不過雪燕這樣的多年宮人,對宮中的事務肯定十分熟悉。
此刻寢殿中只她們兩人,倒是方便說話。
雪燕便笑道:“娘娘所言甚是。”
“如今咱們織造局的尚服姓白,二十年前就入宮了,她以民間織繡能人的身份入宮,一路高升,成為尚服,”雪燕道,“白尚服是個很慈祥的人,對繡娘們都很好,平日裡也不會故意壓榨宮人,但凡主子們給了賞賜,都會分給繡娘和宮人們,很是和藹。”
阮含璋點頭:“如此聽來,倒是個很好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