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她不能背叛自己。
阮含璋睫毛輕顫,她抿著微紅的花瓣唇,緩緩抬起眼眸。
女子眼眸一如既往乾淨清澈,猶如午夜深潭,只剩下萬籟俱寂。
從她身上,景華琰看不到對自己的敵意。
一絲一毫都沒有。
所以他才願意把她留下來,養在身邊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陛下,”阮含璋學著他方才的模樣,也一字一頓道,“妾既入宮來,便是陛下的妃嬪,一切以陛下為先。”
她言辭懇切,身上馥郁的薔薇花香縈繞在景華琰鼻尖,讓他身心皆放鬆。
這片刻糾纏間,他不由思及昨夜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當真一雙手就能掌握。
“含璋所能得,皆陛下恩賜,陛下無論恩賜什麼,含璋皆欣喜。”
這話其實說的很隱晦,但聰明人說話,從不需要明白。
景華琰告誡她不能動歪心思,若她有二心,自然即刻殞命。
而阮含璋的回答也很誠懇。
她無論要做什麼,都會忠心於景華琰,一心一意都是這位皇帝陛下。
話說完,兩人瞬間陷入安靜中。
此刻春風亭只剩簌簌風聲。
不遠處,金烏西去,盤桓在長信宮赤金的琉璃瓦上不肯離去。
餘霞成綺,桑榆暮影,漫天盡是火燒雲。
良辰美景,家好月圓。
景華琰鬆開手,兩人坐正,繼續用晚膳。
彷彿方才的話都未說過,任何事都未曾發生。
阮含璋一直忙忙碌碌給景華琰佈菜,自己倒是沒有動幾口,她自然能吃辣,亦或者說,對於她來講用膳根本沒有喜好。
曾經餓得狠,每日晚上餓得胃痛難忍,腹中一片火燒,後來她就再也不挑食了。
酸甜苦辣,都能面不改色享用。
用過晚膳,景華琰還要去處理政事,便對小柳公公道:“小柳,送阮才人去丹若殿。”
阮含璋目送他高大的身影離開,才跟隨小柳公公去了丹若殿。
她這個人心態一貫沉穩,無論是等待還是期盼,無論是磨難還是痛苦,她都不會急切。
此刻她沐浴更衣之後安靜坐在拔步床上,甚至還讓雪燕給她拿來一本書,一字一句讀起來。
宮燈搖曳,點亮了她漂亮的側顏。
雪燕倒是會說話,端上茶點之後,笑道:“才人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