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訊息,在阮含璋入宮之前雖有打探,畢竟資源不足,顯然不如佩蘭這等官宦人家要來的細緻。
因此,她倒是一點都不厭煩,聽得格外認真。
佩蘭抿了口茶,瞥了她一眼,見她字寫得認真,心裡越發暢快,話就有些多了。
“宜妃娘娘雖不是高門大戶,家中卻也是書香門第,如今剛生下大皇子,在宮裡很是有體面。”
說到這裡,佩蘭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阮含璋的肚子,說:“你若是能有機會懷上一兒半女,也是好事。”
她這樣說,可等到午膳之前,一碗避子湯還是送到了阮含璋唇邊。
阮含璋沒有反抗,很乖順把避子湯吃下去,就聽佩蘭說:“如今二小姐何時入宮還未定,怕你這邊生變,萬一有了身孕又留不住反而傷身,也是為你好。”
佩蘭心中總覺她軟弱無能,不過只是沒見識的揚州瘦馬,因此時常就是隨意糊弄。
聽聽她說的話,前後邏輯不通,誰會信呢?
用過午膳,阮含璋就去午歇了。
佩蘭不知是吃多了茶還是受了風寒,一下午腹中疼痛難忍,也就沒精神去盯著阮含璋抄寫女戒了。
她一走,阮含璋手腕一轉,直接把筆扔在桌上,慢條斯理吃水晶葡萄。
上午趙庭芳過來時,偷偷給她拿了不少藥,今日倒是直接用上了。
佩蘭身體不適,下午就一直沒有過來,待晚膳之前,之前送她回來的那位小柳公公就出現在了棠梨閣。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陛下翻了小主牌子,請小主至乾元宮用晚膳。”
這一次竟是直接讓她去用晚膳。
阮含璋滿臉欣喜,眉宇皆是笑意:“謝主隆恩。”
紅袖上前給了紅封,小柳公公就道:“小主,時辰不早了,這就走吧?”
阮含璋身上是家常打扮,只穿了一身鵝黃的蝴蝶袖衫裙,頭上也只戴了一對臘梅簪,顯得清雅別緻。
小柳公公就等在這,阮含璋也不好再去打扮,便吩咐了青黛一句,帶著紅袖直接離開棠梨閣。
待佩蘭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只能攥著帕子乾著急。
另一邊,迎喜轎進了乾元宮,直接送阮含璋去了春風亭。
阮含璋從轎子上下來,抬眸就看到景華琰頎長身影。
他肩寬腰細,身姿挺拔,只看背影就叫人心動。
一頭烏髮高高束在白玉冠中,留給阮含璋一側結實流暢的脖頸。
當真是鶴骨松姿,朗月清風,誰看了不稱讚一句仙人之貌。
翠竹搖曳,伴隨著春風沙沙作響,亭邊水缸上荷葉碧綠,生機勃勃。
阮含璋在亭外福了福:“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女子清潤的嗓音響起,景華琰回過頭來,那雙深邃的星眸一瞬不瞬落在阮含璋面上。
她身上的蝴蝶袖短衫放量很足,恰到好處遮擋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只有親自攬在懷中,才知什麼叫不盈一握。
“愛妃,亭中坐。”
景華琰聲音很溫和,他對阮含璋伸出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握住了她的。
阮含璋的手上其實有薄繭。
常年書寫留下的筆繭位置不偏不歪,恰到好處。
景華琰摸索著她的手指,道:“愛妃平日讀書想必很是用功。”
阮含璋面上微紅,難得有些小女兒嬌羞情態。
“妾自幼便得父母教導,三歲上便啟蒙,若非身體一直不夠康健,十歲上就能去白鹿書院讀書了。”
阮含璋一步步來到景華琰身邊,仰著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