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府也不會坐視不管,更不用說還有千里之外的京城。
惹怒了皇宮裡的皇帝,慢說他們一個馬家,就是整個西南,都能被蕩平!
馬仲泰自幼在縣城長大。接受的是漢家文化,享受著華服美食,他可不不想像先輩們那樣,再逃回深山裡做個‘山民’。
“堂兄多慮了,”馬二叔的長子,馬仲泰的堂弟沉聲說道:“照我看來,齊謹之帶十來個人出城。有可能是無奈之舉。諸位想一想。齊謹之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偏他還想掌控縣城。如此的話,不管是前衙、後衙,還是街道、城門,都需要充足的人手。齊謹之統共就帶了七八十人。除開填充縣衙空缺的十幾個人,再減去宿衛的人手。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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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馬堂弟的這番說法還是有些道理的。
馬家家主聽聞此言,思索良久,才點了下頭。“有道理,這樣吧,不管是不是齊謹之的計謀。我們都要出手教訓他一下,否則。日後這烏撒就要改姓齊了。”而他們馬家,則會成為齊謹之立威的筏子,最後乾脆被踩到腳底下。
馬二叔大聲贊同:“沒錯沒錯,我這就點齊兩百壯士,在烏峰山設伏,狠狠揍那姓齊的一頓!”
堂內的眾人紛紛應和。
兩位長輩都發話了,馬仲泰不好再說什麼喪氣的話,點了下頭表示贊同。然後便開始詳細策劃起來。
……
且說齊謹之一行人,快馬疾馳一個時辰,便抵達了烏蒙。
進了城,尋到府衙,齊大勇縱身跳下馬背,跑到門前遞上齊謹之的拜帖。
府衙的衙役聽聞烏撒的新縣令求見府尊,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還是齊大勇不耐煩,連連催促,衙役才回過神兒來,一溜小跑進了衙門。
不多時,衙役又氣喘吁吁的跑了來,恭敬的說道:“府尊有請齊縣令。”
烏蒙的知府姓梁,兩榜進士,寒門出身,在烏蒙已經待了十多年。
齊謹之沒有見過樑知府,卻也打聽了一些他的情況。
梁知府今年五十歲了,關中人,自幼聰慧好學,年紀輕輕便考取了功名。
只可惜,梁知府善讀書,卻不善做官,性情耿直,不知變通,接連得罪上官,最後乾脆被髮配到雲南這種荒蠻之地做主官,一做就是十幾年,連個升遷、調離的機會都沒有。
這還不是最可悲的,梁知府最讓人同情的是,哪怕是在偏遠、貧瘠的西南做個知府,他也不能真正的當家作主。
烏蒙六部,治下的面積貌似很大,然而土地貧瘠、官道不通,各民族混居,土司、豪族紛紛搶佔勢力範圍,山民、流寇、前朝餘孽等等輪番來找麻煩。
梁知府做了這些年的官兒,基本上就沒有一日安穩過。
就在前不久,小梁王又帶領數千亂兵劫掠縣城,將烏蒙治下的三個縣禍害得不行,那些地方的豪紳們齊齊跑到府衙,找梁知府要‘說法’。
說法?
什麼說法?
老子這兒還一肚子的苦水、滿腔的委屈無處傾倒呢。
梁知府瘋狂的吐槽著——
還有,你們這些粗鄙的蠻夷,平日裡交稅、納糧、服徭役的時候,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更不把本府放在眼裡。
哦,如今遭了禍,就想起本府來了。
直孃的,你們當老子是什麼?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丟一邊?!
齊謹之來的時候,梁知府剛剛送走了一批前來‘哭訴’的豪紳,正暗搓搓的罵娘,忽的聽聞烏撒縣令來了,他不禁愣怔了下。
還是身邊的幕友提醒了兩句,梁知府這才記起幾個月前吏部發來的公文。
“讓他去書房吧,”梁知府嘆了口氣,心說話:嘿,又來了一個倒黴蛋,只是不知這烏撒縣令得罪了哪位貴人。
幕友看到梁知府那雜糅著幸災樂禍、同病相憐等情緒的複雜眼神,忍不住搖了搖頭,之前他還覺得梁知府雖然不通庶務,但到底是個耿直、公正的好官。
但……唉,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那個敢梗著脖子和上官據理力爭的‘梁鐵頭’,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下官齊謹之,拜見府尊大人。”齊謹之深深一揖。
“齊縣令無須多禮,”梁知府坐在書案後。上下打量著齊謹之。
見他麵皮白皙、五官俊美、身姿挺拔,目光清亮,行動間帶著隱隱的文氣,站立時又透著一股子武者的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