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爾,”村長凝視牧師,慢慢地念出他的名字:“我記得你來自安立甘宗英國國教,16世紀脫離羅馬教廷),你應該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們也有一名牧師,他叫艾倫。”
牧師不知道村長為什麼要和自己打起機鋒,只得順著村長的話往下接:“我確實不知道,他已經歸於主的懷抱了嗎?”
“也許吧,但他也可能下了地獄。”
村長露出思索的神情:“我還記得我們來到這片大陸時的情景,那一天天空陰沉沉的,大海的脾性就像是喜怒無常的biao子,你要知道到崗的前一天還是萬里無雲。
我們是被驅逐出故土的失敗者,安立甘宗的傢伙向我們承諾,只要我們來到新大陸他們將會停止對我們的追殺。
自認為清廉純潔的我們不得不和囚犯為伍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傢伙時常盯著我們的女人嘿嘿直笑,並且越發過分的對女士們做出下流的動作,直到我們在一場騷動中打死兩個他們才老實下來。
那是一場噩夢般的旅行,和後面的災難相比,犯人們不過是小屁孩般的胡鬧,至少我們可以消滅他們。
海上凶神詛咒了我們,有十多人倒在了旅程中,他們面色慘白,吃不下東西,幾天後他們的臉變得紅潤,可那不是康復,因為血從他們異常紅潤的面板下流了出來,牙齒也像是成熟的無花果一樣紛紛落下。
上帝沒有保佑他們,尤其是可憐的孩子們,那些純潔的小生命最先倒下,有一位母親無法接受孩子離去,一直到屍體腐爛都不肯放手,最後她的屍體和她的孩子一同沉入大海。”
說到這裡,村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沒有經歷過同樣慘況的牧師只能結結巴巴地說“節哀順變”,好在村長也不在乎,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臉上滿是譏諷。
“後來我才從路過的水手那裡知道,那不是什麼狗屁詛咒,那是一種病,只要飲用檸檬汁就可以飛速治癒,可那狗孃養的船長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
那個安立甘宗的王八蛋!他天天端著檸檬水在甲板上路過,虧我還以為他是監督水手!tui!”
此時牧師說不出話了,他所信仰的殘酷和他體驗的良善形成了劇烈的反差,讓他本就動搖的心更加動搖。
“在那地獄一樣的船上,能支撐我們活到第二天的就只有信仰了,老艾倫一直安慰我們,說現在的苦難都是上帝對我們的考驗。
只要我們心懷虔誠,就一定能抵達神應允我們的土地,那裡將遍地牛奶和蜜糖,我們將過上富足的生活。
我們當然信了,畢竟不信的人都半夜從船上跳下去了,自殺的他們連天堂都上不了,只能下地獄,或者被海里的獸神拘走魂靈,那是比下地獄還要可怕的苦難。
只是老艾倫也沒有料到,上帝對我們的考驗依然沒有結束,當我們在港口堪堪休息一天,就被督察隊趕上前往塞勒姆的路途。
等我們抵達塞勒姆的時候,又死了12個人,可等待我們的只有一片平坦的荒野,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是啊,什麼都沒有,我們只能用冬天的毛氈搭帳篷。
於是第一個冬天結束之後,我們又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在寒冷的春風中,剩下的40多個人幾近崩潰。
如果不是印第安人出現,給予我們種子,並教會了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的方法,我們早就死光了。
為了感謝他們的幫助,我們在第二年設立了感恩節,以此感謝天主招來印第安人,讓我們得以倖存。
那時我們紛紛感謝天主的保佑,以為幸福的生活就此到來,可是我們錯得離譜!”
村長嘿嘿笑了幾聲,那乾枯夾雜瘋狂的嗓音比起人類更像是夜梟,恍惚間阿爾瓦一度以為村長將要變成魔女的使魔。
“你知道嗎?阿爾瓦,我們現在遭受的苦難並非無源之水,事實上它早有跡象,這片土地早就被詛咒了!
我們存活至今絕非恩典,而是苦難間的喘息,今日種種災厄,不過是天父給予我們又一次的考驗!”
tobentinue……
喜歡魔女先生的旅遊日誌請大家收藏:()魔女先生的旅遊日誌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