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江二伯也加入了這尷尬的沙發團。
直到江老夫人下樓來，場面才算是緩和了點，大伯母體貼的噓寒問暖，和老太太相談甚歡。沈冬梅也在江建宇示意了幾次之後搭上了話茬。
到得天剛剛擦黑，一輛舊式吉普停在了外面，江管家攙著老太爺進了屋。
江管家見到顧沫沫微微笑了一下，頷首示意。
顧沫沫眼尖，看見在餐桌那開始擺盤的赫然是林大廚，她笑了笑。
江老太爺長得威嚴，沉眉不語的時候看著嚴肅。他目光像巡視似的掃了一圈，最終定在顧沫沫身上，顧沫沫連忙問好，跟著江姝姒他們喊爺爺，他淡淡的點了點頭，又看了一圈，老人家眸光黯下去一點，蒼聲開口：“開飯吧。”
這頓飯吃得相當沉悶，顧沫沫瞥著江靳硯淡定矜貴的斯文吃相才算是沒有原地結冰。
散席後又留了一會兒，等到大房二房相繼離開，江靳硯才慢條斯理的跟老太太告別，和顧沫沫一起離開。
車上，江靳硯忽然問：“吃飽了嗎，要不要家裡再做點？”
顧沫沫不知怎的，聽出來幾分孤寂。
想到老太太給她看到相簿，她大約猜到了一些，她的阿靳沒了父母，在這個家唯一的牽掛恐怕是那兩個老人。
老太爺那沉默黯然的目光她也不是沒看到，江建宇和江南青不睦，沈冬梅低階張狂的挑釁，算是他們晚年生活的遺憾，連帶著江靳硯也鬧心。
她搖搖頭，“不餓。”
等了會兒又問：“大伯伯和二伯伯怎麼了？”
江靳硯沉默幾秒才開口：“大伯是爺爺戰友的兒子，當年出了意外，爺爺將他收養，前幾年江建宇知道後，鬧了一場，逼他們分了家。”
他那時候跟著沈銘，和這邊訊息接不上，回家的時候木已成舟，江南青一家已經搬了出去，他只來得及幫著找了房子。
顧沫沫心裡唏噓，看得出來老太太對大兒子很想念，也看得出來江建宇對江南青一家的排斥。老太太他們和江建宇住一起，想光明正大見大兒子一面都不容易。
她想了想，笑說：“以後我們常去看望奶奶，約姝姒過來玩！”順便帶著她爸媽。
整個車廂裡沉悶的氣息一下被打破，江靳硯勾起唇角笑，又聽到她猶猶豫豫的問：“姝姒她…喜歡漂亮姐姐？”
他笑彎了眼，看著顧沫沫道：“她不敢動你。”
頓了頓他又解釋：“江姝姒麼，性格有點特立獨行……不過我記得她談過男朋友。”
“倒是你，馬上開學了，軍訓準備好了麼？”
顧沫沫混不在意，軍訓麼，太陽底下曬著練練基本動作齊步踏步的，她只要做好防曬就是了。
後來，顧沫沫覺得自己當時還是太年輕。
.
.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醫科大大一新生正式開學。
顧沫沫拎了行李，由江靳硯帶著去了學校報道，在體育場報了名，又送她去宿舍。
這一屆軍訓比較嚴格，甚至請了專業的退役教官來訓教，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時間裡，所有學生必須住宿。
她分到一個四人寢，到的時候還沒有人，看著積灰的房間，她嘆一口氣去拿掃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