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既不顯山亦不露水的順風鏢局,荒野重又在順豐鏢局裡藏了什麼名堂?尤其順豐鏢局又是出了名的殷實正派,鏢王風裡度更是低調到沒有幾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這樣的棋子,荒野重準備將他安派在什麼用場?
最令烏赤金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懸壺濟世的百草堂,百草回生的仁心仁術在萬山諸國眾人皆知,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凡人,百草回生早被當做救苦救難的人間活菩薩來供奉了。
由這樣的人去領導藍衣軍,荒野重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若要徹底擊潰東牙國,東牙軍絕對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眼下藍衣軍很明顯的就是衝著東牙軍而來,荒野重為什麼要安排一個人間活菩薩來扮演這個角色?
突然間,烏赤金彷彿能感受到荒野重當年的心境,他一定也是在這樣的焦慮與彷徨中,日夜想著如何去對付自己,如何去對付東牙山。
如果荒野重能花上數十年的時間,一點一滴的剖析東牙山、東牙國,甚至是自己,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能也花上數十年時間去剖析荒野重、赤煙七子,還有那些赤煙國的友好同盟?
如果一個天殘地缺的荒野重都能掀起驚天巨浪來對付如日中天的自己,自己又何嘗不能以牙還牙的給予權勢滔天的赤煙七子迎頭痛擊。
這幾個念頭一轉,烏赤金知道接下來的自己該做些什麼了,儘管細節還不是那麼具體,但是未來的方向卻無比清晰。
雖然他的手腳殘了,眼睛喉嚨也廢了,但是他的腦子還在,他更知道自己的腦子才是自己最強大的武器,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想出一套就連荒野重也不得不稱臣屈服的計謀。
烏赤金掙扎地起身下床,以他那僅剩的一隻手,緊緊抓著布依人,激動地說道“我明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東牙國的荒野重,他能為了赤煙國的負國復仇忍辱偷生,我為什麼不能為了東牙國與東牙山臥薪嚐膽!
荒野重幾十年從來未拋頭露面過,我就和他一樣躲到幕後去攪弄風雲!他有赤煙七子,我也有小園、小月和東牙軍!”
布依人並不瞭解烏赤金是因為什麼而突然改變,但是在長達兩年的自我放棄後,終於讓布依人再次看到了過去的烏赤金,這時最開心的莫過於布依人自己。
她立刻扶著烏赤金,欣喜地說道“大哥,你現在想做什麼?”
烏赤金此刻神采煥發的對布依人說道“走,現在就走,離開東牙軍的庇護,離開這張病懨懨的床,離開這些瓶瓶罐罐的藥,當回以前的那個烏赤金去。”
“以前的烏赤金?”布依人一臉蒙逼的問著烏赤金。
“是的,以前的烏赤金,那個永遠能主宰戰場的烏赤金!這裡並不屬於我,養傷更不是我的戰場,我的敵人是荒野重,是赤煙七子,那裡才是需要我的地方。”烏赤金篤定而自信的說著。
“好,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布依人此刻也跟著振奮起來,她想著過去這兩年暗無天日的歲月,總算熬到重見天日的一天。
“走,去敵人最多的地方!去兩軍交戰的地方!去最危險的地方!去最需要烏赤金的地方!”烏赤金像個孩子一樣興奮的說著。
“現在?我們是不是先等高冷峻回來?他去幫我們打聽一些外頭的訊息,算算時間,估計這兩天就會回來。
此外,你是不是該跟篤閣主打聲招呼?這些日子,篤閣主對你的事可沒少操心,我們總不能不告而別吧!”布依人適時地提醒著烏赤金。
“那是!那是!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些。都怪荒野重,要不是荒野重,我哪能這麼失態!”烏赤金尷尬的說著。
“荒野重?怎麼這時突然提到他呢?”布依人不解的問著。
“是幾十年前的荒野重,提醒了現在的我,他告訴我該怎麼做好烏赤金現在該扮演的角色!
荒野重一個天殘地缺的孤家寡人,在眾叛親離的絕境中,孤單的率領幾個家臣在夾縫中苟且偷生,當時的荒野重手上有些什麼?比起現在的我,當初的荒野重幾乎可說是什麼都沒有。
如果這樣的荒野重都能帶領著赤煙七子,建立出如今的帝國版圖,我烏赤金又為何不能?
我想著到底是怎樣的起心動念,讓三十多年前的荒野重,如此千方百計的想著對付我?
他當時瞭解我嗎?就算他能瞭解二十歲的烏赤金,但是他又怎能瞭解五十歲的烏赤金呢?
三十多年前荒野重沒敢對我出手,經過了三十年的帷幄運籌,卻在他死後才出手,而且做到了!
三十年後的我,居然被三十年前的荒野重就拿捏的死死的,你說,這件事該有多麼激勵人心。
從今天起,我要向荒野重宣戰,我今天才真正體認到荒野重的偉大與深不可測,即便他早已死了好幾年,但是我知道,只有真正擊敗荒野重,才能真正擊敗赤煙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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