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映月突然收起了笑臉,認真嚴肅的說道“原來舅老爺以為雲娘與我是把這事當做兒戲看待了。
這些事,對雲娘與我來說,是殺夫殺父的深仇大恨,我們從沒將任何一件事當做是兒戲或小事。
爹爹曾經告訴過雲姨,如果他的死不能換來與赤煙七子的和解,就必須讓他的死帶給我們仇恨,讓這股仇恨醞釀成力量。
赤煙七子的強大,是來自於荒野重積累百年的仇恨,他們必須咬牙切齒的讓自己不斷壯大,壯大到可以對付爹爹,壯大到可以對付東牙國,因此,要對付現在的赤煙七子,我們就必須積累出比荒野重更大的仇恨。
因此,雲娘與我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仇恨而做,所以沒有一件事可以是兒戲,包括怎麼去拍賣那個燈龍,怎麼讓那個燈龍成為刺進敵人心臟的利器。”
柳五聽到水映月所說的這一席話,有點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剛剛還一臉天真浪漫的水映月,一轉眼居然能說出這麼深沉決斷的話來。
柳五於是說道“是我誤會了,我看你剛剛跟大業糧行那個年輕男子有說有笑…”
水映月繼續說道“雲娘說了,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我可以有四十歲的狠辣,五十歲的狡猾,六十歲的權謀,七十歲的百毒不侵,但是在有人看得到我的地方,就必須始終保持的十五歲的天真浪漫。
讓敵人認為我還是個十五歲的年輕姑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要是每個人都將我當做雲姨一樣的人物來對付,那就得花更多的時間與功夫才能讓敵人上鉤。”
柳五不可置信的喃喃說道“原來你娘是這麼教導你的,倘若如此,以後你的日子可有的苦了。”
水映月不在乎的說道“我該做的不只是為爹爹報仇,更有爹爹生前對我的囑咐,他讓我要扛起守護東牙山的擔子,因為我是爹爹的女兒,是東牙山的後代,這是我與生具來的責任。”
柳五點了點頭,說道“我懂了,難為你了。放心,你跟你雲孃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你們的。
水映月嫣然一笑說道“舅老爺這句話,又讓雲娘給說中了。雲娘還說,就算你說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助我們這對孤兒寡母,那也一點都不足為奇,因為你一直就是這麼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的柳五。”
柳五不好意思的說道“連這都讓你雲娘給說中了?唉,以後我這張老臉該往哪擺?”
水映月笑著說道“沒事,我平常也是這麼調侃我爹爹,但是我爹爹在我眼裡一樣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舅老爺也是一樣,你在雲娘與我的心目中,至少到目前為止,仍然是豪氣干雲的柳大總管。”
柳五不知多久沒讓人這樣誇過,一時羞赧的說道“我知道了,在你們娘倆眼裡,我一定得是個大英雄。
咱麼言歸正傳,你知道今天那個年輕男子是什麼來頭嗎?”
水映月說道“這個人叫孟非,是富餘地的本家兄弟。
富餘地自幼家貧,四歲就過繼給富滿墩為義子,從此就很少回到家鄉,孟非是極為少數他還保持聯絡的族人,因為孟非的父親一直幫著富餘地打裡他親身父母的墳墓,所以富餘地一直念著這個情份。
五年前富餘地掌權之後,為了報答孟非父母的恩情,也為了在大業糧行裡安置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他便將孟非接來自己身邊,替他做一些極為隱秘的事。”
柳五不解的問著“極為隱秘?幫富餘地來拍賣八寶燈籠,也算得上是極隱秘的事?”
柳映月說道“富餘地讓孟非來競標八寶燈籠,只不過是個藉口,關鍵是他想透過買燈籠來對雲娘示好。”
柳五此時更迷惑了,來買八寶燈籠怎麼能對雲從龍示好呢?於是問道“富餘地知道這八寶燈籠收藏在你娘那邊?”
水映月點了點頭,說道“這盞燈籠,當初便是富滿墩派人去流水黑市買了下來,後來再想著法子轉手給了雲娘。
這也是當初富滿墩示意的,否則怎會有人好不容易花高價買下了八寶燈籠,不到三天便又轉手他人?即便中間有利可圖,那區區幾百金,也不過是五成的利潤,對一個黑市商家來說,這根本算不上利潤,更何況是富可敵國的富滿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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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仍是不解的問著“富滿墩為什麼要這麼做?”
水映月說道“雲娘說了,這盞燈籠雖是屠一刀的傳世之作,但是說到底,它終究是件供人把玩的玩物,不登大雅之堂,不管它的價碼再高,都是有心人的操弄而已。
而天底下,真正會以極高價格收藏這盞燈籠的只有三個人,一個自然是大家都知道的流水黑市柳大總管,就是舅老爺你本人,另一個便是我雲娘,你要不要猜猜看我雲娘買這盞燈籠的原因?”
“估計是為了上面那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美女吧。”柳五以己度人地說著。
“當然不是,你當全天下人都是跟你一樣的心思嗎?更何況我雲娘壓根就不認為那上面的女子畫得像自己,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水映月揶揄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