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和陳建軍趕到的時候,陸安瑤和陳大妮還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安瑤,莫怕莫怕,讓嬸子看看。”李嬸子當下就把薛巖等人趕到旁邊,嘴裡念念叨叨地說:“這近點的用火柴管用,遠點的哪能用火柴啊!”
“李嬸……”看到李嬸過來,陸安瑤莫名就有了一股安全感,這種事情,大人總比孩子的經驗多。
李嬸一來,陳大妮等人也都吃了一顆定心丸。薛巖不解地問:“李嬸,還有什麼辦法嗎?”難道是他太緊張了,沒想起來?李嬸是村裡的老人了,他得向李嬸學習。下回遇到這樣的事情,也能在第一時間幫上忙。
李嬸咧開嘴,抓過安瑤細白的腳踝,“巖子你看著。”
陸安瑤也好奇地眨巴著眼睛想看自己腳,被李嬸一下回絕過去,“安瑤你回過頭,這太血腥了,嬸子怕嚇到你。”城裡姑娘到底是比鄉下人嬌貴,李嬸看她小臉嚇白了,這才剛來這兒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爸媽又不在身邊,小姑娘想著也忒可憐了。
陸安瑤乖乖轉過頭去。也好,她現在想起水蛭就想吐,雖然她也很想知道李嬸子是怎麼把東西弄下來的。
薛巖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李嬸,李嬸大大咧咧地對他三人道:“小時候你嬸子經常下地,隔三差五就要被螞蟥咬,俺娘就給俺說了幾個偏方,螞蟥吸著肉時,你就朝上吐幾口口水,再往傷口上拍幾下,那螞蟥就得乖乖掉下來。”
“吐口水?”薛巖黑溜溜的眼睛掃了一眼那邊的安瑤,又看了看她的腳踝,農村姑娘都幹過農活,那一雙腳就沒她這麼好看的,她們的腳比較粗糙,再好看的,也沒她那麼精緻。
察覺到氣氛的僵滯,陸安瑤咬咬唇:“嬸子,你開始吧,我沒事的。”
口水是噁心些,但是水蛭更噁心,二者真要選一樣的話,那隻能選前者了。
李嬸說:“安瑤,嬸子也不是故意的,這方法是我們鄉下的土方法,嬸子怕你嫌得慌。”
“李嬸,我沒那麼嬌氣,俗話說小女子能屈能伸,小命才是最重要的。”陸安瑤佯裝輕快地說。
李嬸子知道城裡姑娘嬌氣,愛乾淨,扭扭捏捏的,就怕安瑤不同意,等下螞蟥就鑽肉裡了。誰知這姑娘大方識大體,李嬸子很高興,“咱們安瑤最勇敢了。”
陸安瑤倒被說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
陳大妮很善解人意地握著陸安瑤的手,薛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那女孩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了點點駝紅,不由看呆了。他覺得,她很有趣,是她見過,最好看最有趣的一個女孩,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可是也不敢靠近。
李嬸子往安瑤的腿上吐了幾口唾沫,陳大妮陳建軍等人都沒覺著什麼,農村人,什麼髒東西沒見過,小時候還經常幫家裡大人去揀牛糞羊糞燒,都沒嫌棄呢。
吐完唾沫,果然螞蟥蠕動了幾下,吸盤變鬆了,李嬸子又伸出那雙手,她的手粗糙卻很有力,輕拍了幾下,螞蟥就往下掉,李嬸又拿出一條帕子,往上面繞了一圈,慈愛地說:“嬸子的帕子有點髒,你先用著。”
“李嬸子好厲害!”陳大妮見螞蟥掉了,開心地說。
陳建軍閉著嘴,不知道在那糾結什麼。
“這招兒真管用,謝謝嬸子!”薛巖笑著說,本來黑亮的眼睛更有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