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妮都介紹了,陸安瑤也不可能不理人家。
“我叫陸安瑤。”她微微頷首。
往那邊一看,她卻是愣住了。從昨天到現在,她對這個麒麟村的印象不怎麼好,尤其是經過張紅的事情後,她對每個人都小心地保持著距離。她接觸的人裡,不是那些大隊裡的隊員,就是村裡的農民,再不然就是一些比她年紀大的知識青年,很難看到同一個年齡階段的人。
而今天的陳大妮、薛巖、陳建軍三人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他們幾人也就比她大了一些。更何況他們幾個不同於村裡人的邋遢、頹廢,他們雖然衣著簡樸,可是卻看起來很精神,起碼人模人樣的。
陳大妮是個直爽淳樸的農村少女。
她的堂哥陳建軍,看起來比較斯文,長得倒是比陳大妮好,五官端正,身量挺拔,渾身上下充滿著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最令她震驚的是薛巖。
薛巖是他們三人長得最好的一個。就是隔得遠,她也能看到薛巖的眉毛,濃濃的黑黑的,眉毛下有一雙大眼睛,應該是桃花眼,漆黑深邃,他的鼻樑也很挺,顯得氣質好,唇比較薄,輕輕抿著。
可惜了這樣一幅清俊的好皮囊,可能是因為在農村的緣故,這樣一枚在現代可以稱之為小鮮肉的帥哥,面板是小麥色的,還有些粗糙,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比較破爛,那一條褲子的褲腳處還破了個洞,倒讓他多了幾分野性和剛毅,隱約有幾分非主流少年的味道。
陸安瑤觀察完他們三個人,就試了試剛才自己得來的技巧,果然鋤起地來比較輕鬆了。陳大妮還沒有走,她又對著陳大妮道了聲謝,也沒想著要套近乎,她一向話不多,也不想在這個關頭交朋友。
陳大妮見她沒再說話,很識趣地走了。
很快,就要到晌午了,日頭漸漸大了起來,有些人拿起他們帶來的草帽戴在頭上。
對啊,她忘了帶個帽子了,這太陽這麼大,來的時候也沒抹防曬霜,很傷面板的。忽然,陸安瑤感到腳踝處有點癢,有什麼東西正在往上爬,滑滑膩膩的。
“啊!”她嚇得一個哆嗦,驚叫出聲,跌坐在地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腳上有一個一個的紅點,看起來是被蚊蟲叮咬的,紅點下有一處面板被咬破了,周遭全是血,混著黑色的泥土的土水,別提有多難看了,她嚇得眼淚直流。
“怎麼了?”薛巖聽到她的叫聲,第一個扔下鋤頭衝了過來,把她扶到邊上坐下。
“不好!”當她的腳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薛巖皺眉沉聲說:“是被螞蟥給咬了。”
螞蟥。。。。。陸安瑤抹了一下眼淚,往腿上看去,只見那個傷口處真的附著一隻黑乎乎的東西,是水蛭!她雖然沒聽過螞蟥,但她聽過水蛭!
“怎、怎麼辦?”
忘了面前是一個陌生人,她緊緊抓著薛巖胳膊上的衣服,抽抽搭搭地問。平生最怕的就是就是水蛭這樣的東西,再看它黏糊糊的膩在腳上,陸安瑤眉頭緊鎖,臉色都發白了。
薛巖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當下也有些慌亂,村裡有很多知識青年之前也被螞蟥咬過,都驚慌大叫,更何況她還更小。他輕聲安撫她:“你先別害怕,別哭……”
“巖子,出什麼事了?”陳建軍探過來,待看到陸安瑤腿上的東西,也唬了一驚:“是螞蟥!”
陳大妮趴到邊上看,擔心地說:“螞蟥不能用手抓下來,不然肉都會被它給咬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