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事已落定,家宴上自然鬧喜,因著二叔命人取了不少塵封多年的好酒,以至於今夜的家宴也不少人醉於這酒香當中。
蕭楚愔的酒量算是極好的,以前的生意大多都在飯桌上談妥,而這隻要上了飯桌,就沒有瞧不見酒的。天生便有著驚人的酒量,加之後天又刻意雕練,蕭楚愔在飯桌上幾乎所向披靡。莫說是女人,就是男人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將她灌趴的。
大多數的時候她還揣了幾分清醒,而邊上的人早已七倒八倒醉了一地。若是要說以前她的那一副身子,連著灌下兩三瓶酒都不在話下,可那畢竟是以前的那一副身子,如今得了這精貴小姐的尊身。
莫說是以往自個的千杯不醉,這一副身子以前的主人壓根就不會喝酒,也正是因了不會喝酒,所以如今談生意,蕭楚愔是一干杯酒皆不接。生意上當然得保持絕對的清醒,才不會叫人藉機給誆了,不過今兒不同,家宴上講究的就是個熱鬧,既然大家舉杯狂邀,蕭楚愔當然也就應了。
縱然不能如之前的千杯不醉,不過這幾杯的本事還是有的。一開始喝得急,倒也不覺有什麼,只是覺著有些燒喉。可等著酒勁上了頭,蕭楚愔這才覺著有些暈了。
這酒,她現在是真碰不得了,既然不得碰,自然也就不能委屈了自個。故而當覺整個人有些暈,蕭楚愔也就不再委屈了自個,而是由著廂竹攙扶起了身先上外頭散散酒勁。
起身離時,下意識朝著席宴上橫掃一番。酒過三巡,不少人已顯微醺,有人醉已傾倒,有人還露清醒。旁人那處姑且如此,自家混弟這兒自是更亂。
除了楚然這個素來不好杯中之物的還保持完全的清醒外,其他幾個人早不知醉成何樣,楚傑楚瑞兩人湊在那兒不知嘟囔著什麼。兩個一個敦厚,一個狡黠,竟也能說得頭頭是道,到叫人有些疑了這兩人所說是否在一件事上。至於楚寧,早就端著酒壺湊到葉知秋那一桌,正興致勃勃的請教江湖之事。
幾杯酒下了肚,小少爺的臉上豔得好看,便是蕭楚愔看了,都忍不得心中嘆驚自家么弟豔驚國色
。
楚寧那兒已是醉了幾分,反之一直陪著他喝酒的葉知秋,倒是一如常態。這酒明明也沒見他少喝了旁人,可是面上愣是看不出半分酒後之態。
倒叫蕭楚愔不得驚歎,這人的酒量搞不好同過往的自己有得一拼。
心下略忖而後再掃,待這一眼掃後,蕭楚愔可算明瞭為何總覺何處不對。其他幾位胞弟人皆好好處在那兒,偏生沒瞧見楚恆。
因未看到蕭家三少,以至於蕭楚愔擰了眉,問道:“楚恆呢?”
叫大小姐這一詢,廂竹這才留神到三少爺不在宴席上。當下也是一圈環尋,始終未尋到楚恆的廂竹也是疑了神惑道:“是啊,三少爺人呢?怎的不在席上。”微了奇,而後片了頓,頓後廂竹說道。
“許是正好有事離了席,一會兒也就歸了。”
“嗯!”
她眼下實在暈得不輕,也沒心思去掛思那不在席上的三弟究竟上了何處。故而只是淺淺的應了一聲,便讓廂竹攙著自己離開。
原想上園子走走,由風吹上片許酒勁也就緩了,誰知這寒風之下勁頭未緩反而更是衝腦。當下也沒了續回宴席的心思,而是命了廂竹攙了自個回了別苑,暫且歇去。
酒勁上頭,人也犯倦,回了別苑後蕭楚愔再也沒出過院子。
便這樣,一夜過去了,若非第二日鬧了事,恐著蕭楚愔還不肯老實晨起。
昨兒雖然醉得快,不過酒勁一夜也都散了,第二日也不覺何處不妥,便只是覺著今兒日頭好,想在床上多賴片刻。喚了廂竹讓她莫來擾自己,權當自個已經死在床上,蕭楚愔翻了身便打算續上回籠覺。
誰知這身子才剛轉了翻,人還未徹底入了床被,竟是聞了外頭吵吵囔囔,像是出了何事。
因這聲實在擾人得緊,乃至於蕭楚愔這一覺也沒得安生,當即凝蹙眉語不甚善,蕭楚愔說道:“外頭怎了,鬧成這般?”
這外頭的鬧吵廂竹自然聽著,如今見大小姐詢了,廂竹也是露迷,說道:“廂竹也不清,大小姐先且稍候,廂竹出去看看。”
說完便轉了身朝著屋外行去,誰知人才剛剛踏離裡屋,卻叫外頭一急匆入內的小丫鬟嚇了一跳。心“咯噔”顫了一下,而後微蹙了眉,廂竹說道:“如此急匆作甚,這若是出來的是大小姐,衝驚了大小姐,你可討罰。”
也沒料著有人碰巧行出,差點撞上廂竹的小丫鬟自是驚了,匆忙叩罪就恐廂竹罰她。丫鬟年歲不大,想來也才入府不久,故而廂竹也只是說了一二句便未再多言,而是看著她詢問:“急匆匆的入內,有急事?”
這話一出小丫鬟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當即正了色,丫鬟忙道:“廂竹姑娘,不好了。”
“不好?何事不好。”丫鬟這急切的話語叫廂竹微感疑蹙,便是詢後,丫鬟說道:“外頭,外頭出大事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外頭出大事了,而且還是非常要緊的大事。從丫鬟那兒聽聞出了何樣大事時,蕭楚愔已是震怒。當下哪還顧得上回籠覺,直接命著廂竹替自己更衣梳洗,匆忙上了外廳
。
等她人至了外廳,還未入內便已聞有人傷泣的哭聲,壓壓切切,甚是委屈。因這廳內傳來的哭聲,蕭楚愔的眉心直接凝蹙到一塊。腳下步伐微頓半晌,凝蹙瞧了幾分,而後才邁步行入。
人剛踏入廳內,眸也緊隨環掃,這祖家算得上名號的如今皆聚在正廳上。自家五個胞弟正黑壓著一張臉,處站在那兒,而祖家這處的,二叔和大姑坐於位上,面色沉凜。三堂叔和三堂嬸位於下座,面顯怪思。至於那四堂叔,則是一副恨怒的模樣,雙眸爆瞪狠怒氣視,而他所看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家的三弟。
蕭家三少素來風流莞情的一張桃花眼,此時鍍了不少奇怪的色思,便是那一張臉上,也是陰扭得緊,像是出了何事。
整個正廳的氣氛古怪,壓沉凜重,異詭得很,尤其是配上那鶯小姐泣傷的啼哭,更是將整個屋子的氣氛沉壓到一定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