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這事,三堂嬸就滿心的不甘願,這一口氣在她心裡頭藏憋許久,如今可算能開口了,她怎能再忍。因了蕭楚愔的詢問,三堂嬸說道。
“可是那老四家的女兒卻不一樣,明明跟我們家丫頭一樣都是分家的姑娘,而且那老四還是妾室所生的,偏生他家的閨女就得二老爺疼。他家大女兒出嫁的時候,二老爺給的嫁妝,那叫一個豐厚,不知讓家裡頭多少人眼饞。如今這大女兒剛剛嫁了不過一二年,眼看著他家二女兒也漸漸長成,這二老爺竟然還說,還說……”
越想越覺著心裡頭窩氣,三堂嬸險著沒淌淚,這淚珠子眼看著就要下來了,也跟著越發不利索。當即蕭楚愔忙著開口說道:“那四堂叔的二女兒,二叔可是說了什麼?”
“二老爺說了,定會給老四家的二丫頭選個如意郎君,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他家女兒是風風光光惹人羨慕,可是我家的閨女,眼看著都要出嫁了,卻連點像樣的嫁妝都沒有,前些天我還試探性和二老爺提起了。可是二老爺,對那老四家的明明那樣的大方,可到了我家這兒卻裝了沒聽見。這同樣都是蕭家的人,冠以蕭家的姓,大小姐,您說這人與人之間的命怎就差得這樣的多啊。”
她是越說越覺著自家閨女的命苦,待說到傷心處時,這淚珠子都快滾了出來。
自家閨女自家疼,哪個當爹的不希望女兒出嫁的時候風風關光,這女兒出嫁時隨的嫁妝越豐厚,在夫君家的地位也就越高,越不會遭來夫君家的欺辱。他們也是為了自個的女兒好,只可惜女兒的命薄,生在蕭家卻沒有蕭家小姐的命。
當下三堂叔那兒也是嘆了氣,搭著夫人的肩安撫說道:“夫人,這有的人,是強求不來的。是咱家丫頭命不好,沒這蕭家小姐當有的命格。”
“怎就命不好了,雖都是分家的女兒,可怎麼說你也是嫡夫人生的。可那老四呢,那可是妾室所生,憑什麼他家的閨女就有蕭家小姐的命格,而咱家閨女就沒有。”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堂兄心疼他家兩個閨女,而且素來有與老四走得近,感情深厚自然也就連著他家的兩個閨女一塊疼了。”
“呸,什麼走得近就是感情深厚,誰曉得他們聚在一起暗下都在打什麼見不得人的算盤。”
心裡頭也是窩了火,這嘴上自是沒個把門,三堂嬸這話出口心裡頭是舒爽了,反之三堂叔,在聽了夫人的話後整個人的面色都變了。面色當即沉了下來,三堂叔立即斥呵說道:“瞎說什麼。”
這出聲的厲喝,可叫三堂嬸曉得剛才都說了什麼,這面色也跟著白了。蒼白著臉,神色看上去有些慌亂,而三堂叔也忙看著蕭楚愔笑著說道:“大小姐,別聽你三堂嬸在這兒胡說,她近來因你宛妹的親事心裡頭煩著呢。這心裡頭煩躁,嘴上免不得總說著胡言胡語,方才那一番話,還望大小姐莫放在心上
。”
“為人母,最心疼的便是自家的孩子,而這姑娘家的婚姻大事又是一等一的要緊,三堂嬸會這般掛心也是常事。”
“大小姐親厚。”
蕭楚愔這話一出,倒叫他們微著鬆了口氣,畢竟三堂嬸方才那話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中,他們夫妻二人往後在蕭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嘴上說錯了話,自然也就沒有閒心繼續閒聊,當下隨便扯了個藉口,這三堂叔和三堂嬸這才匆匆離開。
直到這二人離開後,蕭楚愔這才含著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問道:“廂竹,我這堂叔堂嬸的話,你可信?”
“大小姐指的是哪句?”
“近來太煩心宛妹的婚事,以至於都煩得說胡話了。”
“這個嘛!”稍微頓了一下,廂竹說道:“若是廂竹看來,如此的話才是胡話。”
“是啊,如此的話才是胡話,反之那被稱之為胡話的,我到覺著挺有意思的。這嫡庶嫡庶,不若如何嫡生的位份總是高過庶出的,不過在咱這二老爺的眼裡,好像正好顛反了。對於這嫡出的三堂叔,二老爺顯然並不擱在心上,偏生那庶出的三堂叔,在意得緊呢。”
“如此看來的確叫人覺了幾分奇怪。”
“看來這祖家藏的事,可不止一件兩件呢。”
本來就不覺著這祖家乾乾淨淨的,如今看來,到更叫人動了心思。笑掛冷,眸滲意,便是看著那堂叔堂嬸離去的方向瞧了半晌,蕭楚愔這才回頭笑道:“走吧,咱也該回去了。”
等著蕭楚愔與廂竹回到別院時,那幾個混小子早就不知上哪了,除了楚然一個喜靜的還在屋裡頭坐著,其他三人皆沒了身影。進屋一掃,發現屋中甚靜,蕭楚愔看著正在研讀聖賢書的二弟,問道。
“你大哥三弟和四弟呢!”
“不知。”就這樣簡單回了一句,蕭楚然繼續閱讀手中書卷。這蕭家的二少爺,要嘛不看書,要嘛一翻開書冊整個人便沉入其中,就他現在這模樣,要他回了自個的話想來不是件輕鬆的事。故而蕭楚愔也就沒再出聲打攪,而是看著旁側的蕭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