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父關母的豪華墓穴在高處,曲奇父母和武媽媽的普通墓穴在低處,有鴉聲夜啼,聲音穿透黑夜,刺向不可知的遠方。
公墓外的亂墳崗,新近多了幾十個小墳包,墓碑是沒有的,有人胡亂在墳上插了些廢木板,依稀能看到“韓xx”“齊xx”的名字。
有個夜半迷途的酒鬼,路過此地時,嫌憎的啐了一口,隨便找個墳頭撒了泡尿,被夜風吹到脖頸,心裡有點慌,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有的人活著,他已瀕臨毀滅,有的人死了,他卻萬古長青。
蒙縣的天漸漸亮了。
通往北郊礦場的公路和鄉道上,全副武裝的警察荷槍實彈,層層設卡。
許多去礦場拉貨的大車被攔下,聽到警告之後,都麻溜的掉頭走人。
夜班的礦場工人舉著身份證明,被搜查一頓後放了出來,白班沒接到通知,要去上工的工人看到這陣勢,猜到他們的老闆可能要出事了。
他們小聲抱怨著,這個月的工資要泡湯,卻不敢在警察面前大聲喧譁,三五成群的湊到一起,唉聲嘆氣的走遠了。
端莊今天早上的感覺非常不好。
蒙縣的風已經變了,縣政府和警察局從開始的兩不相幫,到縣裡的頭頭腦腦都不接他電話,再到工人們紛紛撤離,加上今早派出的手下強闖關卡被警察擊斃,端莊意識到,他在蒙縣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他有點想不明白。
就因為要殺個外地轉來的高中女學生,順道做掉了幾個做小買賣的商販,這種事哪年不做幾起,縣裡的反應至於這麼大嗎?
是因為槐北麥家施加的壓力?不對。據韋寒講,六少和這麼個寒酸姑娘相處,家裡從來沒認可過。甚至會里還接到過麥家有些二代三代子弟隱約的暗示,借他的手把麥芒做掉。
是因為大環境?“麒麟會”在與“道義盟”的戰鬥中始終佔據上風,省裡市裡依然對“麒麟會”青睞有加,怎麼偏偏到了蒙縣,到了我這,就黑了天!
想不明白就無需再想,幹就完了!
而且韋寒交過底,蒙縣警方不可能正面對自己動手,至於為什麼會幫那幾個年輕人,韋寒會盡快查出原因,這幾天,讓自己一定要頂住。
端莊把老闆臺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撥通了礦場地下的一部電話,許久才有人接聽,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嘶啞而蒼老,冷漠而無情。
那個聲音問道:“天黑了麼?”
明明是朝日初上,端莊卻異常肯定的回答道:“黑了。”
“那好,我上來。”
話筒裡傳來嘟嘟的風音,端莊沒有因為對方倉促掛電話的不敬有任何不悅,他靠在椅背上,滿意的點起根雪茄,看向不遠處的群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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