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沒想到媽媽竟然立馬猜了出來,笑著點了點頭,眉頭緊皺沒再說話。沢田奈奈走到沙發坐在沢田綱吉身旁,攬住沢田綱吉的肩膀。
“阿拉,我的綱君又做惡夢了呢!”沢田奈奈一副沒辦法的語氣。
“喂,媽媽!”沢田綱吉躲開媽媽揉他頭髮的手,臉紅的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沢田奈奈笑的彎著眼睛,“是啊,綱君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以前晚上做了惡夢,總會哭著從自己的房間跑到我床上,非要我哄著才能睡著呢。”
沢田綱吉的臉色又紅了幾分,難為情的說,“不要再提了,媽媽,我現在已經不會那樣了!”
沢田奈奈:“對呢,現在綱君做了惡夢,都會自己一個人處理了呢。那麼可以告訴媽媽,是什麼惡夢嗎?”
“……”沢田綱吉瞬間沉默了一下,他眼神迷茫困惑,半晌才說,“……一個很不好的夢。”
沢田奈奈沒說話,等著沢田綱吉繼續。
“我看見理莎……她死了。”沢田綱吉如同夢囈一樣,聲音很輕,說完之後還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讓他不寒而慄。
他沒有救下她。他明明昨天在火車衝過來的時候,推開了桐原理莎,但是在夢裡,無論他努力多少次,都只能看著桐原理莎在自己面前,被火車碾壓的分崩離析,血肉四濺。
夢裡桐原理莎的眼神一片荒蕪死寂,像是廢棄的星球,孤獨而沒有生命。
沢田綱吉嘴唇發白,害怕的哆嗦起來。
“綱君。”沢田奈奈的聲音柔軟而堅定,將沢田綱吉從夢魘裡喚醒,沢田綱吉聽見聲音,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沢田奈奈。
沢田奈奈笑容溫柔,眼神如同清澈的溪水,安靜而充滿柔軟的力量。
“理莎沒事的。”她重複,“理莎會一直活下去。”
沢田綱吉看著媽媽的臉,緩緩的點了點頭。
“媽媽。”
“恩?”
“我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很容易就不見了。”沢田綱吉困惑的說。
他過去的生活中,從未考慮過死亡這個沉重的話題。他年紀太小,而死亡又距離他太遠,因此死亡的陰影不曾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小的時候養的花,有一天突然枯萎了,那個時候沢田綱吉很心痛,路邊的小狗一直對著他汪汪叫,每次都嚇得他亂叫,但是看見小狗死掉被主人埋起來的時候,沢田綱吉感到更多的是失落。
生死融入了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但是卻並未引起人們的太多關注。也許充滿了很多惋惜,但是因為無關緊要,所以不會讓人感到悲痛,直到重要之人也被死亡吞沒,才猛然察覺到死亡的恐怖。
原本很親近的人,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就像桐原奶奶,她明明之前還會對他笑,但是現在卻再也不見了。如果那天他沒有出現,是不是理莎也會不見了?
沢田綱吉陷入了恐慌之中,他抓住沢田奈奈的手,“媽媽,理莎她不會死吧?”
“不會哦,”沢田奈奈摸了摸沢田綱吉的頭,“理莎那個孩子,其實很堅強的。我相信,她無論遇見了什麼事情,都會堅強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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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他仍然感到很不安,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媽媽而忽略自己的直覺。
“桐原奶奶死了,我總覺得很沒有真實感。”他低著頭,終於說出了心中積攢很久的困惑和悲傷,“我總覺得,她會一直在理莎家裡,等著我去的時候,遞給我塊餅乾,對我笑。”說道這裡,沢田綱吉落下了眼淚,他嗚咽著,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件事情其實根本不可能發生吧。
沢田奈奈摸了摸沢田綱吉的頭,沒說話。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內心柔軟,心思單純的人,他一直在為桐原奶奶的去世感到難過。
“桐原奶奶為什麼會死呢?”他抽噎了一下,“而且為什麼理莎非要面對這種事情,明明……對於她們來說很不公平了……”
“她只有奶奶了啊!”沢田綱吉淚水滾滾而下,他只能狼狽的用手背擦著眼淚,觸及到了被桐原理莎打青的嘴角,疼得抽了幾口氣。
“理莎還那麼小……我啊,如果是我,完全沒辦法想象,媽媽會離開我的事情。但是理莎她……明明那麼優秀的人,明明已經失去爸爸媽媽了,為什麼會非要是她不行呢,為什麼連桐原奶奶,也要這麼快的奪走。理莎……明明已經很辛苦了。”
沢田綱吉突然意識到,對於有的人來說,活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譬如桐原理莎。
“爸爸媽媽不在了,連奶奶也不在了,理莎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