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馥在旁邊砸砸嘴巴,插上話來“萍石。這入主中樞之事,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大清兩百餘年,看沒有漢人入主過中樞!”
這滿清政權,後世錢穆先生做過一個總結,這就是一個“部族政權”清初最高決策機構為議政王大臣會議,史書記載“國初定製。設議政王大臣數員,皆以滿臣充之。凡軍國重務不由閣臣票發者,皆交議政大臣,每朝期坐中左門外會議,如坐朝儀”。
直到乾隆五十六年,都快到19世紀初了,這個議政王大臣會議才走完了他的使命,除范文程和寧完我這兩個老牌漢jian在順治朝曾短期進入外,包括漢軍旗人在內的漢人,再沒有人擔任過議政大臣。
而撤掉這個議政王大臣會議後而生的軍機處,這軍機處,就在皇宮左近,便於宣召,而能成為軍機大臣的,都是皇親宗室,軍機大臣多為滿、蒙人擔任,而沒有實權的內閣則漢人文士居多,至於後來迫於形勢,左宗棠等人短暫進入軍機處,但都是掛名並無實權的位置,所以早先慈寧宮招李中堂入京,他託病死賴著不走,那也是這般考慮的。
楊士驤卻不這麼認為,他立刻發表了他的看法“務山兄,這秦鎧現在已經是一品大員,封侯拜將位極人臣,此番壓上身家來博一把,難道他還回再回兩廣嘛?若是他能進中樞,中堂大人自然更有資格了……”
李中堂聽到兩人爭辯,微微一笑,打斷了他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務山、萍石,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傳我命令,就依著你們的意思,讓潘琴軒潘鼎新)轄吳清縣、永清縣、香河縣三地的淮軍,督師鼎字軍6個營在廊坊東面的自古屯囤兵……告訴琴軒,沒我的將領,不可造次!”
說道這裡,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周馥下首,不過堂議到現在卻始終未發一言的水師提督丁汝昌“禹廷,你們水師可否鉗制南洋的幾艘戰艦,津門有大沽炮臺,自是穩若磐石!”
丁汝昌卻沒有如他所料的立刻應下,而是沉吟了片刻這才起身稟告“大人,定鎮二艦船堅炮利,我也曾小心與那呂翰問話,若是對陣,斷無敗理,只是……”
看到丁汝昌話中有話,yu言又止的意思,李中堂追問道:“禹廷,有話直說,怎麼變得吞吞吐吐的,咱們北洋的定鎮,這泰西的海軍強國英吉利也不過有那麼十幾條,難道南洋水師自己造的幾條小船,竟然要強過英國、德國所造的戰艦?”
李中堂問出他的疑惑,楊士驤、周馥兩人自然也有同樣的問題,這北洋新戰艦定鎮的實力,他們也不止一次聽到英國人也讚不絕口,沒想到,丁汝昌竟然對南洋水師的戰艦頗為忌憚,只是,他們沒經歷過與南洋一起的多級海外合作,自然不明白這水師上的差別。
“大人,這戰艦若是大了,這跑起來自然不如小點的,南洋水師的戰艦,炮小一些船也不大,不過這速度卻是大大超過定鎮,而我們的兩艘快碰船超勇、揚威,造的較早也是無法追擊對方,這茫茫大海,恐怕無法阻擋他們在渤海周圍遊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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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說道這裡,這原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是把定鎮泊在津門,確實可疑協助大沽口炮臺防守,但若是南洋水師從臨渝、撫寧、遵化等地動手,北洋水師還真就毫無對策可言,不過,他剛才考慮再三,有個小事情卻還是瞞下了!
呂翰曾今來見過,也直言這局面下雙方間可能的問題,而且對方也說道很有道理,這水師,那是國之利器,當一致對外……他也考慮再三,把這原因都分析的明明白白,這才等著李中堂來決定。
李中堂眉頭一皺,這直隸各府,那可都是自家的地盤,若是真如丁汝昌所言,倒也是個大麻煩,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秦烈風,不過……這倒也問題不大,畢竟到現在,自己也沒決定要真的動刀兵。
“禹廷,既然如此,那你小心jing戒,務必確保津門安全!”李中堂非常肯定的下達了命令,這讓丁汝昌終於鬆了口氣。
入夜前,周瑞東所轄一鎮主力還未到預定目的地次渠鎮,不過,一個好訊息還是被等到了,向次渠北面搜尋的斥候隊,終於在管莊發現了慶頌所轄的10個營八旗軍,而與愛護這個好訊息一併送來的,還有個壞訊息。
管莊駐軍並非僅有慶頌所轄的10個營八旗軍,在慶頌營盤的側翼,出現了另外一支八旗軍的編制,經過斥候營仔細探查,證實了,這是隸屬於八旗前鋒營至少4個營的兵馬。
敵軍距離18里路,這恰好是目前八旗兵一天移營的常規距離……周瑞東立刻召開了臨時作戰佈置,這裡沒有戰或不戰的爭辯,有的只是如何破敵?是圍殲還是擊潰!
趁著這檔口,軍隊原地開飯,嚼著簡單加熱後的饅頭,吃著罐裝豬肉黃豆,士兵們絲毫沒有怨言,終於得到了敵人的訊息,這猶如一劑強心針,讓他們渾身都充滿了動力,幾乎人人都在低聲議論,是不是要開打啦!
很快,軍議上週瑞東一錘子定音“打!立刻急行軍趕往敵營完成關門打狗計劃,而且要徹底的讓面前的敵人消失在敵軍的序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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