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你千萬刁難,我自巋然不動——男人,要的就是這種不跟女人過多計較的大氣!
上座的衛皇后自然不清楚少年的心思,她只是看著少年抬起頭來,一時間便再沒有其他想法了。
像,太像了!
女人狹長的鳳眸眼底映出少年的模樣,明明只是清淡如霧的眸子,眼珠卻黑的如同泉水沖刷過的瑪瑙。這是一雙令人過目後便不會忘懷的清澈雙眼。
她衛箏此生僅在一人身上見過。
“阿阮。”
口中喃喃著這個許久不曾喊出的名字,衛氏緊緊盯著少年翩若驚鴻般的俊秀容顏,一眨不眨。
半晌,她突然起身,揮開迎上身前的宮婢,徐徐走至少年身前。
緊盯著少年人與記憶中那人相似的眉目,衛氏擰眉問道:“告訴本宮,你本來的名字是什麼?”
封擇仰著頭,面對衛皇后的突如其來,心下疑惑叢生。莫不是這裡面又有什麼貓膩?向著極壞的方向思索,封擇已經做出了女人會再次對自己發難的準備。
可還不等他仔細斟酌回答,衛皇后卻又盯著他自言自語道:“你是方家後人?不,不對。方家人怎麼可能還有與阿阮如此相似之人。不是方家,可是封……”
像是在沉思,女人身體卻突然顫抖了一下,身形晃盪得差點一個站不穩。
這一晃,嚇得封擇往後縮了縮身體,生怕自己同情心氾濫,伸手去扶。
他想過,這衛皇后真摔了沒事,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怎麼也栽不到他身上。他怕是怕自己要是真伸了手,再被衛皇后反過頭來扣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
這事兒不是說他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而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不得不防。
更何況是宮中分位最高的女子。
“去給……鳴鳶公子添個座。”
衛氏自然沒有倒下,只是當時心神劇震,她心頭有些激動又覺得不可思議了些。再打量過少年清俊的眉眼,衛氏心中有了定數,只等少年入了座,便打發走了身邊的宮女太監,只留下一個心腹。
“受寵若驚”地坐在座位上,封擇心想著這衛皇后不會是要對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私下裡做掉自己吧!不然為什麼她遣走了所有人,卻獨獨只留下一個一看就不是個善茬的中年嬤嬤!
→受地球歷中華國一部古裝神劇的影響,封擇對於中老年的嬤嬤實在忌憚的很。
“你……”衛氏正要開口,卻看著少年坐立不安的樣子,心頭泛起一陣疼惜。
“小擇。”
她輕聲喚了一句,便見少年身體突然僵硬了一瞬,瞪大了眼的看著自己,目露絲絲驚慌。
“別怕。”衛氏起身,來到封擇面前,終於按捺不下心頭的激動與憐惜,輕輕將少年摟進懷中中輕拍後背,安撫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
目瞪口呆的參與著這種狀似神轉折的莫名事態發展,封擇面目表情的盯著自己被衛皇后緊緊攥著的雙手,開始傾聽皇后講那過去的故事……
原來,因著家境相似,衛皇后與封夫人幼時曾是一對閨中好姐妹,親密的手帕之交。及笄後,兩人紛紛各自遇見姻緣,衛氏進宮做了皇后,而方阮則隨夫君去往沙場,也是自那時起,這對曾經的好姐妹便再沒了相見的機會。
直到封氏一族獲罪,於後宮爭鬥的衛皇后彼時正遭了宮妃暗算,流掉了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再加上后妃不可干政,衛氏對杜相把持了半數的朝野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她的喪子之痛還未過去,便被緊接傳來封氏一族滿門抄斬的訊息打擊的一病不起。
而待衛氏懷緬完了過去與方阮在閨中時的無憂時光,又悲切的回憶過了好姐妹的慘死,她雙目微紅,慈愛地撫上少年黑順的髮絲,柔聲道:“小擇,你合該叫我一聲姨母。”
被衛皇后塞了一通原劇情中不曾描述的隱藏劇情,封擇壓抑下心頭飛奔而過的一匹匹草泥馬,乾巴巴的喊了一聲:“姨母。”
俊秀少年茫然中又帶著微微痛楚的眼神,衛氏心知自己是喚起了少年的傷心事,再一想到少年過去三年過得日子,她緊緊地攥住少年的手,恨聲說:“杜氏一族猖狂,早晚有一日,定要叫我兒將他們打入泥地!永無翻身之日!”
雙目微閃,封擇瞧著衛皇后眼中徹骨的恨,突然回握住衛氏的手,低聲道:“……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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