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聞言,滿意的點頭,從案上取一份文書,遞交到他手上道“這是北燕送來的,你看看。”
梁荃接過文書,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雙眸漸深,對梁王道:“這便是父皇的第二個要求?”
“你在北燕十年,已對北燕瞭如指掌,由你去再合適不過。”
梁荃的嘴角隱有涼薄的笑意,“既如此,那便由我去吧。”
“解藥朕稍後會派人送到你府中。”梁王見他同意,這才提及解藥之事。
言畢,見梁荃未應答,還跪在地上,面上漸有不悅之意:“荃兒是覺得不公?”
“既已答應,又怎會覺得不公,只是兒臣尚有一事要請教父皇。”
“說說看。”梁王狀似隨意的說道。
“父皇當年既將母妃從長門宮接回來,為何後來那些年對們我母子二人不聞不問?”
梁王沒想到他會提及舊事,面色一窒,心中漸漸浮現椒瑛的臉。
當年,他得知她懷有身孕之時,對她百般恩寵,卻不曾想她千方百計出長門宮竟是為了見那人最後一面,他是她心中的琅琊才子,那他呢?他是一國之君,怎能任人這般踐踏。
想到這,他的語氣變得不善起來:“不過是陳年舊事,無需再提。”
“那為何其餘兄弟之名為硯,書,墨,宣等字,獨我為荃?”他似心有不甘一般再次問道。
“這是你母妃為你取得名。”當時,他對這個孩子心有惱恨,又怎會記得要為他取名。
梁荃這才想起很多年前,他也問過母妃,為何父皇從不來看他,他的名字也與兄弟們不一樣,是不是父皇不喜歡他。
那時,母妃笑著攬過他道:“這才說明荃兒在你父皇心中是特別的,荃蕙蔽匿兮,胡久而不芳?你父皇這是願你如這封藏的香草一般,盼你刻苦上進,做個忠貞賢良之士,在梁國萬古流芳呢。”
思及此,他才明白母妃當日對他的愛護之心。
他緩緩抬眸看著這個與他素不親厚的君父。而後,低頭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兒臣謝父皇。”
梁王看著他磕這三個響頭,猜不透他謝得究竟是何事。心中浮起一絲愧疚之意,但很快又煙消雲散了,只淡淡說了句“下去吧。”
又對門外的內侍道:“送四皇子出宮。”
“是。”
梁荃出門後,便有內侍撐著傘迎上來,“四皇子,奴送你出宮。”
“不必了。”梁荃冷聲拒絕。
說罷,便走入大雨之中,背影孤傲而決絕。
回府後,管事見到他渾身溼透,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四皇子,您這是怎麼了?”
梁荃沒有回答,略過他向前走去。
管事便對身後的侍女道“看什麼,快去準備熱水,為四皇子沐浴更衣。”
“是。”
府中人辦事一向利索,梁荃剛回房不久,熱水和衣物就已為他準備好了。
梁荃屏退左右。
他一向不喜旁人近身,遑論隨身伺候。
此時,房內就剩他與昏迷不醒的蘭茝二人。
他除去衣裳,沒入熱水中,緩緩閉上眼,試圖洗去一身的寒涼與疲憊。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過了許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梁荃警覺的睜開眼。
“殿下,宮中給楚侍郎送藥來了。”管事在門外說道。
梁荃聞言,立馬從浴桶中起身,匆匆擦拭一番,就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