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朦朧一片,難以辨別,卻聽得玉鼎真人冷淡道:
“楊戩若是出了分毫差錯,你也不用繼續在貧道面前礙眼了。”
哮天犬可憐無比的低聲哀號。
嘆息,慢慢閉上眼,呼吸平穩下來,楊戩再睜開眼睛時已然平靜如初:
“師父,開窗的是徒兒,與哮天犬無關。”
就是就是——哮天犬在一邊低叫,難道它還能撲過去再把窗關上麼?主人若是瞪過來,它可沒膽子繼續待下去。
玉鼎真人既不怒,更無表情,說出的話卻使山河社稷圖中的所有人嚇得一顫。
“如此說來,是沒有把為師的話放在心上?”
“……”
以指按額,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無奈嘆息:“弟子不敢。”
“強開神目,重創於身,未愈又經風冷雨,你哪裡不敢?”
玉鼎真人聲音一如繼往的淡漠,不過若誰天真的以為他不在生氣,那也就死到臨頭了。闡教上下從元始天尊到掃地灑水的童子,都會為了自己安危著想,有多遠逃多遠。不過哮天犬明顯悽慘在它哪裡也逃不了,除了縮在床邊角落裡發抖以外,只有期盼地上出現一個洞好容它鑽進去了。
“若天庭一日無我訊息,只怕寢食難安。”
楊戩半坐起身,不忘伸出手去,安撫下嚇得快暈厥的哮天犬。
“那等卑微小仙,也敢妄言?”
楊戩一窒,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
在玉鼎真人眼裡,別說城隍土地這等小仙來,即使是玉皇大帝也不當做一回事,太上老君尚且還多看幾眼純粹只因為他是元始天尊的師兄。
這等凡間地仙,只怕連礙眼也算不上。
可不是誰都能死在斬仙劍下的……
“讓他們所寫的文書,去安天庭的心,或者在天庭不走的那人,豈非很好?”
楊戩淡淡說著原先絕不可能說出的話。
有些事,他心中明白便是,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可居於崑崙數千年的玉鼎真人,卻不知道,只要在真君神殿之中,那麼三界所有瑣碎變故,都盡在掌握之中。
鴻鈞老祖,如何會放過此等地方。
只怕不是令紫霄宮門人暗中看管,而是將天庭眾仙引來,名正言順的監視三界。
這文書之上若有半分不對,只怕千年謀算,前功盡棄。
灌江口。
“什麼?!”
傳令的天官嚇得一抖,拼命想維持剛才傳旨時那趾高氣揚的神態,但是望見梅山兄弟那個個窮兇極惡的模樣,還是鼓不起勇氣,只好維持這八百年來一慣的小心賠笑道:
“陛下有旨,梅山兄弟協同前司法天神掌管天條,有功於天庭,特招至天庭,另有嘉獎封賞。”
梅山兄弟還是震驚的掏掏耳朵,狐疑,莫名其妙的互相看看。
徹底無視天庭的傳令官,直接走到一邊去小聲嘀咕:
“老大,天庭又在搞什麼鬼?”
“這……沒道理啊。什麼協同掌管天條,就算是,天庭也該是追究我等追隨二爺的罪責,怎麼反提起功績了?”
“說笑,這肯定不是天庭來的人。”
“這天庭想騙我兄弟上天去,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