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昨沒有察覺到空氣裡乍起的幾分危險因子,徑自板著一張臉,繼續道“賣藥郎,你們犬類有生的忠誠本能,所以一旦認了主子就不撞南牆不回頭。那麼,以你現在的情況,已經在牆上把頭都磕破了,有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犬神原本兇殘的目光又是一滯,轉而有些無措的感覺,硬邦邦僵在空氣中的尾巴都有些示好地擺了擺。
傅昨依舊沒注意到它的轉變,緊緊皺著眉頭,咬了咬唇角,彷彿接下來的話需要花費她極大的決心與勇氣“我知道這樣很蠢,只是......你對塚田的立場應該已經有所軟化了,不然賣藥郎不會你墮妖在即......按理來我只需要等著你繼續想通就行了,可是現在時間不允許......再過幾你可能就要死在鬥場,我也出不了這個地方......”
這麼顛三倒四地了一大堆還是沒到重點,但身前的黑犬卻滿目極認真地聽著,等她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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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非要守護著什麼......我、我雖然很沒用,我......所以——”這麼斷斷續續地著,有些過於羞恥的情緒浮上來,她話裡甚至開始帶上一點抽泣。
最後,她幾乎是以一種當年第一次帶上紅領巾、在國旗下宣誓的勁頭,滿臉漲紅地朝著面前的黑犬大喊出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請......請把你的忠誠交給我吧!我會努力揹負著它,帶你一起往前走下去的!”
幼的身子在渾身僵滯的黑犬前,端正地跪坐著,輕輕地發著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出於某種難以言表的羞恥福隨著第一滴眼淚沒能忍住而從眶中輕輕掉落,她緊緊閉上眼睛,黑長的眼睫因淚水濡溼,稚嫩纖細的聲線含著顫抖地繼續道
“請,為我墮妖吧。”
......
被自己發言的中二程度過於羞恥到,以致於逃避現實的傅昨,是因為眼睛處溼熱的舔舐感而震驚得睜開眼的。
入眼處,是流暢的下巴線條,秀挺的鼻樑,還有一抹殷紅潤澤的唇角。
——嘎?
先前的那抹舔舐感並不是她的錯覺,因為對方很快再次伸出舌頭,向她盈著淚珠的眼睫舔過來。敏感的眼睫快速顫了顫,掛著的眼淚輕輕滾落下來,並被那猩紅的舌頭快速捲入唇內。
咋了咋舌頭,對方彷彿就此發現了什麼極有趣的遊戲,意猶未盡地又嘗試了一次,然後是樂此不疲的第三次,再然後,喉嚨裡甚至開始發出某種類似興奮意味的呼嚕聲。
於是,被舔了三次的傅昨終於從宕機狀態清醒過來,猛地伸手要將人推開“——喂!”
雙手推在對方裸露的肩膀上,溫熱柔韌的觸感卻彷彿推在一堵鋼城鐵壁上,絲毫難以撼動。然而,對方在她剛剛表現出推拒意思的下一秒,便自行退了開,然後......巴巴無聲地望著她。
傅昨整個人反應無能地與對方對視三秒鐘,很快產生了一種跟搖著尾巴討食中的狗對視的怪異即視釜—狗?
她思維遲滯地、無視眼前為著寸縷的少年身軀、目光一路向下——原地的黑犬已消失不見;位於狗脖子上的鎖鏈,此時正套在眼前的陌生少年頸間。
這麼兩個想法冒完,她目光顫悠悠地在對方臉上轉過——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的少年,俊秀的眉眼,朗朗的朝氣——真是個賞心悅目的哥哥——
“......犬神?”
一直安靜盯著她的少年,聽到這一聲,喉嚨裡又發出了那種呼哧的低喘聲,眸光亮閃閃的就要湊上前來。
傅昨剛要出手擋他,耳邊突然聽到外邊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雜亂的話聲。
她頓時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又要舔她了,因為從剛剛零星聽到的話片段裡,她赫然聽到了“塚田少爺”這個字眼!是塚田派來的人!居然這麼快來了!
她刷地站起身來,看看眼前的情況,飛快環視一眼,沒看到能供兩個人藏身的地方,跑出去更會跟外頭的人迎面撞上——
所以,她該怎麼解釋,這間房裡為什麼少了只狗?又為什麼多了個人?還是個裸男!?過於情急之下,傅昨只覺得腦袋一陣眩然——無論如何,最主要的情況還是,她先得把眼前這個傢伙是犬妖的事情瞞過去再。
當了妖怪以來,習慣了在人前各種隱藏自己的身份,此時的傅昨也下意識地將這種思維模式套到了犬神身上——在她此刻的潛意識裡,對方是個跟她一樣的戰五渣,一被發現是妖怪就死定了!
這廂的犬神在她站起身來的同時,就也跟著改為跪坐姿勢,這樣他剛好可以跟她保持平視。這時,察覺到她焦急緊張的情緒,他眉間微微皺了皺,抬手拉住她的袖子,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邊,另一隻手抬起微微一扯——傅昨看著那縛於對方頸間的鐵鏈應聲而斷。
看著對方滿是驕傲邀功神色的目光看著自己,前一秒還堅信自己遇到了什麼生死難關的傅昨......只覺此時此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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