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認真地注視著她,眼裡是安慰的情緒,“那就不去,應該去的地方,”修長分明的手指從柔軟的被面上滑過,牢牢地牽住她的衣角,“你喜歡哪裡,想去哪裡,我們就去。”
傅昨可憐兮兮地垂頭喪氣碎碎念著“我、我想去鳳凰林,想去黑夜山,想去荒川,想去雪之國,想去星辰之境......可是一個都找不到,根本沒有人聽過這些地方。”到最後,她扁了扁嘴,抬起眼來,眼角紅通通的,十足委屈、萬分忿忿地喊道,“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就快要沒錢了!”
犬神原本聽她嘴裡冒出的一個個地名,正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完蛋了!主人想去的這些地方,他居然也一個都沒有聽過!看來現在的情況是真的很嚴重啊——結果聽到最後,突然聽她大聲囔出一句“最關鍵的是”,整隻狗都愣了一下。
靜了兩三秒,他有些猶豫地、心翼翼地、試探地問道“......所以,重點其實是沒錢嗎?”
傅昨沮喪地一捂臉“重點當然是沒錢啊!那些地方雖然可能的確難找零,但是我們可以慢慢找的嘛。”反正月先生又沒給她設定時間限制,她就算是遊山玩水式地找過去,他也管不著啊!
“哪像現在,我連給你買衣服都買不起,活生生讓你裸奔了十,簡直慘無妖道啊!我看再這樣下去的話,再沒幾,我們倆就要淪落到街頭賣藝的地步了!”這麼著,她莫名地感到越越氣憤,乾脆呼啦一下扯過被子,蓋住了頭頂。
犬神愣愣地看著床角整個縮成一團的受氣包,一時間都想不出該怎麼出言安慰才好。兩兩相持許久,他幾乎要以為她是不是躲在裡頭偷偷掉眼淚的時候,才聽那道纖細的聲線隔著被子,悶悶地傳出來——
“犬神......”
——沒有哭腔。
他微微鬆了口氣,應聲道“我在。”
那團被子微微動了動,傅昨心翼翼地探出一點頭頂,露出一隻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他“那個、就是......要是哪啊,我們出去賣藝,我要讓你跳火圈的話......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啊?”
犬神“......”
所以,她躲在裡面這麼久,就是在考慮他們上街頭賣藝的節目內容嗎......?
傅昨看著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心裡完全迷茫。
她本來買了糖人在那等犬神回來等得好好的,突然就攤上事兒了,妖怪跟妖怪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裡?
不別的,傅昨自認是真的很無辜!無論怎麼想,她也就拿手裡的糖人逗了一隻貓而已——想她穿越至今,難得碰上了一隻比自己弱的生物,總算可以不素出手去逗弄幾下,結果下一秒,人家就撲稜一下變得有她幾十個大,一張嘴把她給吞了——<?為什麼她走到哪裡都是食物鏈底端本底啊?理何在!?
而且——她這是被吞到了個什麼地方啊?空洞洞黑漆漆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貓的胃,莫不是她已經死了吧?還是又穿越到了什麼異次元?
“這裡不是化貓的實體,你被物怪的執怨纏住了。”
總算等到自家“金手指”的回答,傅昨先舒了一口氣,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的內容。
——怎麼又是物怪跟執怨呀?
“所以,那隻黑貓是物怪?那它吞我做什麼呢?”之前她曾經聽賣藥郎過,執怨生於人心,化成物怪後也大多對人類抱有敵意——於是為什麼一大街的人都沒事,偏偏只有她一個妖怪被吞了?
總不至於是她犯了貓主子的衝吧?可是她回想起來,自己真的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傅昨當時坐在攤邊上發呆,無意間一低頭,發現腳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黑貓。
她印象中的貓類,大多性喜潔到龜毛的程度,但這隻貓卻是渾身毛髮凌亂,有幾處還溼嗒嗒的粘成一捋一捋,瞧著面上眼裡也沒什麼精神。
她也是閒著無聊,才伸手順了順它腦門上的毛,然後用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糖人,在它眼前揮了揮——嗯,統共就做了這些事,難道這些行為有多麼怒貓願、貓理難容嗎!?
更不要出言嘲諷了,傅昨印象裡自己甚至只來得及了一句——貓,這個給你吃好不好?——就是在這句話完之後,那隻看起來始終反應遲鈍呆呆的貓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黑圓的貓眼裡倏地蒙上一層血色,原本嬌的身軀也瞬間膨大數十倍,然後朝她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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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就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早知道貓妖大人如此堅貞高潔,不願食嗟來之食,如果上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作死了#
月先生完一句,便陷入了沉默,沒再回答她之後的困惑。
“……那它是要帶我去哪兒啊?”傅昨忍不住開始聲bb。
——沉默。
“……我、我不會死在這裡吧?”傅昨慫唧唧地繼續聲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