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兒她也總……”傅司珵話音戛然而止,隨即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又岔開話題,“無事,以後我有空便看著你,讓你好好養身子。”
“嗯。”尹映梨笑嘻嘻的應了一聲,拉著他跑到了那頭的涼亭裡,“二哥,跟我說說昨晚之事吧,還有這邊的情況。”
傅司珵被她按在椅子上,她自己又坐到了對面,笑嘻嘻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話,那雙烏黑的眸子閃閃發亮,似乎感興趣極了,就像是那期待著長輩講述有趣故事的小孩子,傅司珵漸漸斂了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頗有些無奈。
“昨日那般的小戰不過是常事,隔三差五的他們便攻過來,不是他們過來便是我們過去,不過是互相試探罷了。”
“這兩座城被我攻下也是不久前之事,我能攻下有一半靠的是運氣,沒有讓兩城有太大的損失,是以如今才這般平順。這城西北城門與西秦對方的駐地之城隔著一條大河,雙方佔據的優勢都差不多。”
“雙方攻守之戰都是圍繞這這條河的,一旦衝過來攻進城中就不會花費太大力氣,因為這座城被這河的支流四處連通,雖有城牆,可是卻是多處有著河口,行船來往入城中甚是容易,所以我們都只能抵死將人攔在河那邊。”
“昨夜有人探了過來,和我們這邊不同的是,他們那邊城牆封閉,我們攻進去困難得多,如今是我們在防守,要將對方拿下相較困難許多。”
“那他們每打一次過來都是一樣的嗎?”
傅司珵搖了搖頭,正色道:“他們在試,試試看怎麼樣才能用最合適的方法攻過來,可儘管如此,我們卻還是沒有辦法。當初我們佔領這邊之時並不是從這邊進攻的,他們是從這邊退居到後頭如今這座城中的,他們比我們要熟悉得多。還有不利的便是,我們不擅水戰,而他們鎮守這邊的卻擅長,原本他們的兵力就強上一些,又擅水戰,雖然鍾隰華說若這兩座城丟了也無妨,可我總覺得不是滋味便還嚴守著。若是能一舉攻破前方,我們就能再前進一步了。”
“二哥,帶我去看看吧,你們的戰場。”尹映梨思索片刻之後說道,“紙上談兵也說不上好的,我想親眼看看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情況。”
當尹映梨站在城牆之上之上時,看著遠處那條大河,還有對面看的不太清楚的敵城有一瞬間的恍惚,視野開闊,兩方皆由軍隊駐紮在河對面對峙著,沿著河拉鋸開來,壯觀非常。
四姑娘他們也一到跟了過來,望著這番場景那心怦怦亂跳,有些繚亂不安,明明天朗氣清,景色如畫,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一陣的窒息之感,那是兩軍帶來的緊張與壓迫之感。
傅司珵已經事先傳了前方一名主將回來,如今正聽著福傅司珵的吩咐給尹映梨說著兩軍的具體狀況,還有自開戰以來的種種事情,詳盡非常。
“這幾日大概不會再有小戰了,我們僵持了那麼久,對方大概也差不多得出結論了。”回去的路上,傅司珵對她說道,“若是你還想知曉什麼事,便尋人去問,我已經吩咐過他們,若是想到前頭去也行,不過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二哥你要去哪嗎?”尹映梨聽他的話似乎是在交代什麼,她不由得問道,“讓我隨意可以嗎?”
傅司珵笑了笑,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這邊都是我的人,是我的兄弟,很大一部分都是東祁人,他們知曉你的,我也告訴過他們你有多厲害了。可還記得周安他們?他們幾人前段時間出門去了,這兩日便回來了,我已經告知了他們你會過來,有他們在你不必多慮。”
“還有,我明日要出城一趟,因為我管轄之地不僅僅是這裡,兩地離著也不遠,若是有事快馬來回也不過兩日的路程,有事便派人傳訊息過來給我。”
尹映梨微微一怔,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心中酸澀。讓周安過來是為了她吧,因為他知曉,若是周安他們定是會聽她的話的。
“好。”
尹映梨笑著點點頭,傅司珵微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兩下,很是欣慰的模樣。
“梨兒,試試吧,用你自己的力量讓他們徹底的信服你,跟隨你,只有這樣,你才能做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也不必害怕,萬事還有我在身後,如若不然,還有鍾隰華不是?”
尹映梨微微一怔,想起鍾隰華與她說過的那些事,不由得朝傅司珵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傅司珵是夜裡離開的,走之前到了尹映梨的院子裡看了一眼,原以為尹映梨睡下了,沒想到她卻是一人提著燈籠坐在院子裡,好似早就知曉他會來一般,見他來了露出會心一笑,而後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尹映梨親自送著他出了府久久方才回去。
他們兄妹,相信對方,相對的也依賴對方。傅司珵是西北地區的總將之首,他並不能每個戰場都親臨上陣,可是卻總是來回奔波著,為他折服所用的人是信賴又尊崇他的,擁護他的人隨著征戰的走遠也越來越多,他才有如今的地位與成就。
他的人是聽他的命令,會按照他的意思聽從於她,可是怕是隻是將她擺在那裡,並不會真的就聽信於她。傅司珵知曉的,並不是不擔心,而是放任她任她自己看著般,這就是給她的一次機會。
若是這一次她輸了,那麼她許是就會被傅司珵強行綁走吧,這不僅僅是尹映梨的賭注,更是他的賭注,論風險,那是傅司珵擔的,若是被她搞砸,那他傅司珵將會被詬病,而且還會影響他的地位,影響他麾下的將士們,影響他所駐守的一方之地。
尹映梨在他走後沒有回去,依舊坐在門口的階梯之上,盯著手中隨風搖晃著的燈籠,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直至東方泛白,燈籠中的火早已燃滅,她起身拍了拍衣裳轉身往屋中走去。
正如傅司珵所說,接下來幾日當真是相安無事,而在他走後的第四日清早,周安一行人從外回來了,軍營之中一片歡呼,可想周安在這邊亦是有著不同尋常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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